“想轉移獸潮,可不是容易的事。”
“獸潮?!”格雷懷疑自己聽錯了,“怎麼可能?”
“他們要将獸潮引向哪裡?”利奧波德在操控台上輕點,星艦慢悠悠轉向。
“你幹什麼?卷入進去不要命了?!”
“我有分寸,如果他們要禍水東引,那被他們引去的地方可要遭殃了,這種規模的獸潮不算大,但毫無防備遇上,隻有被屠殺的命,再加上他們用了幹擾儀,會更加刺激異獸,猝然對上狂暴狀态下的異獸,除非是軍團,否則沒多少蟲能活下來。”
是利奧波德曾經的責任感在發揮作用嗎?格雷偷看着他,松了口氣之餘内心還有些驕傲。
“我們要是能提前提醒,不管是誰的轄區,都是大功一件,或許直接能擺脫這被安上的反抗軍名号。”
“這可能不是那麼容易擺脫……”格雷聲音慢慢低下去,算了。
利奧波德頓了頓,補充道:“當然,我還是很讨厭雄蟲。”
他打開星圖,由于被通緝,他們此時所在的星區曾因輻射被廢棄,隻有異獸能長時間生存,所以才能碰上對方的路線。
他一邊查看對方航道上的星球,一邊打開星網搜索時事,最後停在一顆星球上——“爾普裡星,”他眯起眼睛,“第一軍在舉行繼任儀式,他們不會瘋到敢去坑第一軍軍團長吧?卡斯帕可是‘暴君’啊,再說了,這種時候各軍都有蟲在上面,為了表示态度,至少去的都不會是什麼不重要的蟲,這是要一次性得罪整個蟲族嗎?是腦子有坑嗎?”
利奧波德驚歎:“腦殘到這種程度不滅族都說不過去。”
“是為什麼?”利奧波德試圖分析他們的動因,但怎麼也跟不上他們的腦回路,最終隻能感歎宇宙大了什麼蟲子都有,一邊利落給第一軍發信。
爾普裡星本身是c級附屬星,并非處于前線的a級附屬星,可作為軍團長繼任儀式的星球,需要邀請各個軍團重要蟲物和聖殿閣下出席,它的位置必須是遠離前線且貼近與其他軍團交界的,否則無法保證舉辦儀式時的安全——不能被東道主全扣下了救不了。
偏偏此時,被某些蟲借着這位置躲開探查,就這麼順利直奔一個c級附屬星。
爾普裡星周圍星球不多,軍備自然也不充足,隻有為了保證儀式安全和門面的武裝,對上獸潮,傷亡肯定慘重。
利奧波德發送完消息後,忽然想到什麼:“不如我們直接把那個雄蟲扔過去?”
“啊?你認真的嗎?真這麼做了他還有命嗎?!”格雷激動站起,“不行!想都别想!”
利奧波德就知道他會拒絕:“卡斯帕可是在上面,我們已經提前提醒了,就算沒有提醒,他可能一時間對付不了這麼多異獸,但是帶着一個雄蟲跑出來還是能做到的,到時候雄蟲失蹤、保護不力、受傷、受驚……罪責都是他的,咱們可以直接脫身,再用提醒的恩情免了通緝,怎麼不行?”
格雷眼睛一轉,聽着有道理,然後突然反應過來:“你什麼時候這麼無恥了?那卡斯帕是好惹的嗎?能當上軍團長的哪個單純?别把自己搭進去,現在還能保一條命,行了,别摻合。”
利奧波德手下一頓,垂眸掩去神色。
格雷還在勸:“魔花螳螂種在全蟲族都是臭名聲,比第七軍的蜂族都差,但穩坐高位幾千年,心都是黑的,你還想算計卡斯帕?你又不是什麼年輕氣盛的雌蟲,知道點分寸吧。”
“我知道,說着玩的。”利奧波德打斷他,再說了,這個雄蟲不壞,他還不至于把他直接扔獸潮裡。
“給他一個星艦,找個有軍雌的地方放下就行,不用去爾普裡,放外圍,跑得快也不知道是我們,别念叨了。”利奧波德忙着細看,有些異獸脫離隊伍還會被圍殺,他仔細看過每一個星艦,但依舊無法分辨是哪個軍團。
這些星艦都是通用型,但每個駕駛者都是好手,如果是軍團,肯定職位都不低。
風格也詭異,每個星艦都有單獨的作戰方式,跟七大軍團都不同,仿佛是不同種族拼接,他沒有見過這種,雌蟲都不願意接觸其他種族——同族雌蟲信息素都會排斥,不同種族排斥反應更加劇烈,即使使用抑制環也會感到不适,這種不适會在更加敏銳的軍雌身上放大。
而那些家族的雌蟲擅長玩弄權術,作為聖殿的附庸大肆斂财,卻不被允許掌握軍權,隻能花高價買些軍艦,不可能有能力一次性出動這麼多裝備精良的星艦,更何況駕駛者哪裡來?
是聖殿的武裝嗎?可伯特倫風格也跟雌蟲很像,聽說早年擅長以弱勝強,即使如今機甲研發已至巅峰時期,聖殿不需要示弱,他也不至于用這麼亂七八糟的戰術。
利奧波德皺眉,一個個排除,直到最後也想不出到底是哪個勢力的蟲在引獸潮。
即使是伯特倫,聖殿又能得到什麼呢?得到第一軍的敵視?還是削弱卡斯帕影響力趁機掌控第一軍?
這些年軍團隐隐有脫離聖殿的兆頭,卡斯帕屠殺魔花螳螂算是個導火索,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利奧波德按住額頭,精神域隐隐作痛。
格雷小心開口:“利奧波德?”
“怎麼了?”
格雷繼續小心翼翼:“你要不休息一下?”
“不用,我還要聯系第一軍。”
“不,我會幫你盯着的,你休息下吧,幾天沒合眼,還是被雄蟲撞暈才睡了會兒。”
利奧波德眼皮一跳,被一個雄蟲撞暈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的房間不都被你給那個雄蟲了。”
“那不是就你的房間最整潔嘛,去我房間睡。”
“閉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