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擡頭,彼爾德站在前面看過來,于是連忙跑過去:“老師。”
軍雌對彼爾德點頭示意,随後繼續巡邏,彼爾德語氣不明問助手:“哪來的?”
“是第五軍,今天封鎖了整個研究所,聽說其他研究所出事了,可能是為了排查?”
彼爾德沒說什麼,轉身繼續往前走,科克爾心中哀歎,認命跟上。
他們一路上路過許多軍雌,還看到有些研究員被抽查身份,得益于彼爾德性格古怪的知名度,沒有誰來攔,他們順暢無阻抵達一樓大門。
外面停着三輛飛行器,第一輛正在卸貨,是研究院的物資,彼爾德拿來運輸單,勾了一批讓送他那裡,随後登上第二輛飛行器。
裡面空空蕩蕩,隻有一個雌蟲在沉睡,身體健康,面色蒼白,止咬器拘束服齊備,飛行器上槍械對準他腦袋,隻要有異動,就地格殺。
一個布蘭特,彼爾德想。
看上去還沒成年吧?
他帶上手套,掰過這個布蘭特的臉左右看看,在他頸側發現幾個血洞,現在還沒恢複,下的手真狠,摸了下,放在鼻尖一聞,原來是用禁藥了。
手指勾出布蘭特衣領中的狗牌,上面刻着他的編号,B22B-001,沒有名字,也不知道他醒來還清不清醒。
“把他送我那裡。”彼爾德取下手套扔地上,下了飛行器,科克爾探頭往裡看一眼,招呼着身後的蟲運送。
彼爾德等在下面,見第三輛飛行器沒有動靜,問助手:“那一輛幹什麼的?”
科克爾搖頭:“不知道,可能已經裝卸完了?”
他眼珠一轉,周圍沒蟲注意他們,于是悄悄說:“我聽說,那輛載了一位貴賓,估計不在車上了。”
這裡能有什麼貴賓?來的要不身上背着罪名被脅迫,要不就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來工作學習。
彼爾德往那邊邁一步,周圍目光驟然集中于他一身,軍雌們握緊了手中武器,他面色不變收回腳:“回去了。”
轉身,那些視線依舊如芒在背,直到走過拐角才盡數不見。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這麼大陣仗。
助手依舊抱着他的東西:“老師,你今天的實驗不是做完了?還要回去嗎?”
彼爾德沒回答:“你先回宿舍,把我的東西放那裡就行,我有些事。”
助手茫然應是。
彼爾德按下電梯,等了會兒,擡手看一眼時間,放下時,電梯慢慢打開,一雙眼恰好與他對上,陌生的,微笑着的雌蟲颔首示意,後退一步讓開,裡面還有三名軍雌,站在雌蟲身周,呈保護狀。
彼爾德進入電梯,剛想按下二十樓,就見那裡已經是亮的,指尖一頓,按下十九樓,推推眼鏡,透過電梯模糊的反光看向身側的蟲。
電梯門關閉,開始上行,沒有蟲說話,軍雌們呼吸都壓到最低,中間的雌蟲和彼爾德注視數字慢慢跳動,直到十五樓,卻忽然不再動了。
等候半分鐘,彼爾德扭頭看向旁邊的雌蟲:“電梯壞了,讓你的侍衛打開頂部爬出去吧。”
雌蟲略有些驚訝:“可以這樣做嗎?”
“不然呢?等救援?這樣更快。”更何況這種事可不常見,指不定就是誰故意的。
有道理,雌蟲示意軍雌動手,但電梯頂突然一聲巨響,緊接着迅速下行,往下掉了幾層後停下,彼爾德光腦響起,接通後科克爾焦急到尖細的聲音傳來:“老師!有入侵者!”
他按了下耳朵,把音量調低:“在電梯井裡?”
“您怎麼知道?”
“……”因為你老師我就在電梯裡啊。
這裡不便于伸展翅翼,打起來還會波及到電梯裡的蟲,彼爾德歎氣:“成蟲質了。”
他倒是無所謂,隻是……他掀起眼皮,瞥一眼被護住的雌蟲,“貴賓”可不能受傷啊。
“什麼?老師?您現在還好嗎?您——”助手的聲音被打斷,彼爾德吩咐:“去八樓開門,攔截電梯,”他挂了通訊,看向其他蟲,“你們最好想一下,是現在動手把上面那個揪下來,還是一會兒從八樓下電梯。”
“不過,”他指指上方,“我建議前者。”
話音剛落,又是一聲巨響,電梯下墜,失重感剛起就落下,電梯撞停在八樓,随後頂部刺入五根手指,抓住鐵闆掀起,金屬摩擦撕裂的扭曲聲音剛停,電梯内軍雌已經沖上去,卻連聲音都沒發出一聲,有去無回,陌生的雌蟲帶着戰術面具跳入,幹脆利落選擇扼住彼爾德脖子,槍抵住腦袋。
與此同時,電梯門撬開,助手驚慌失措的聲音幾乎能刺破耳膜:“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