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他笑容明媚,“我就可以騎在它身上摘星星了。”
麥達撐着地慢慢起身,他覺得這個蟲崽是個精神病,他今天注定白來了。
他擦去臉頰的土,不理會阿貝,轉身準備離開,剛剛動靜不小,估計已經有蟲在趕來了。
但衣服卻被誰拉緊,他一步都邁不出去,于是憤然回頭:“我沒空陪你玩,放手!”
阿貝隻是沖他笑,他被麥達的影子籠罩,雙眼也暗下去,但麥達與他對視幾秒,忽然毛骨悚然——有别的東西在他眼裡!
他猛地扭頭,月亮不知何時被擋住,黑色的怪物依稀可見出蟲形,高大的怪物擡起手,朝他壓下來,阿貝笑出聲:“這是我的好朋友!認識一下,以後我們也是好朋友啦。”
麥達被巨力按在地上,驚恐看着怪物咬開他的腹部,将他開膛破肚,它身上不斷往下滴着黑色液體,落入他的内髒,如鐵水灼燒,他痛到失聲,眼淚模糊了視線,但那團黑色永遠都占據他頭頂的天空。
他胡亂揮着手,抓住了什麼,立刻求救:“救、救我……”
阿貝反握住他的手:“你不喜歡嗎?你可以變得很高很大,還很厲害,”他驕傲地示意黑色怪物,“我的朋友都變得很強,你也會的,他本來都快死了,但我救了他。”
“不、不……哥……哥……”他哭泣哀嚎,抓住土想要逃離這裡,但被怪物壓着,他絲毫不能動,隻能徒勞地喊着可能來救他的蟲,期盼着他真的到來。
“哥……哥……”
他不能死在這裡,今天他偷的治療劑被那些雌蟲打碎了,利奧波德還受着重傷,他還在等他回去,他不能死,他不可以死,求求誰來救救他,誰能來救……哥……
身體突然一輕,覆蓋在他身上的影子逐漸縮小,變為正常的蟲,他猛地後退,然後又向前:“小孩兒!小孩兒!”
“該死!阿貝!”雌蟲怒罵,“你再來一次我一定要撕了你!”
治療劑不要錢地灌進喉嚨,麥達意識逐漸模糊,依稀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然後沖向天空。
他最後的記憶,隻有天上的明月,清亮,皎潔。
“……那個雌蟲是一個布蘭特,”麥達閉上眼,“他似乎是被阿貝操控了一段時間,恢複理智後救了我,由于是阿貝引起的,伯特倫給了我很好的藥,讓我能夠提升等級。”
“後來我又見過阿貝兩次,都是他獨自來找我,他勸我接受他的建議,通過實驗變得更強。”
斯特想到烏托說的異獸,恐怕那個布蘭特被感染了,但阿貝竟然能操控失去理智的雌蟲,那個年紀的他不太可能掌握這種技術,是伯特倫在研究嗎?還是西裡洛?伏爾珀斯?
斯特又想起聯賽上那個奇怪的蟲,蟬族的薩金克,他突然變得很奇怪,而且失去了理智一般攻擊他,他也是被控制了嗎?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魔幻了,斯特覺得現在來個人跟他說他其實穿越進了魔法世界他也能接受。
麥達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匆匆結束回憶,問斯特:“我拒絕了他,現在,他又來到了這裡是嗎?”
斯特點頭,見沒什麼能問的了,五分鐘也到了,該離開了:“我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我可以給你和他見面的機會,不過現在,我有另外的事要解決。”
他打開光腦看完消息,起身,随口道:“你是利奧波德的弟弟,我是拉斐爾的哥哥,或許我們以後會成為親蟲,我會盡力讓你的身體恢複,你好好休息。”
麥達突然攥緊了拳頭挺身:“不……”他喘着氣,每個字幾乎是從牙齒中擠出來的,“我不是他弟弟。”
斯特聳聳肩:“行吧,你睡吧。”
他似乎并不相信,麥達急切地想要辯解,但機器人過來合上醫療艙,他洩氣躺回去。
許久,他慢慢掩住臉,雙唇抿緊,說到底,如果沒有利奧波德,他怎麼會受這麼多苦。
這都怪利奧波德。
……
卡斯帕沒有甩開雌蟲們,光明正大踹開醫院的門,大步進入。
子彈劃過他衣角,在地上留下焦黑的彈孔,斯特放出精神力,于是火力一停。
他從樓梯上下來,對卡斯帕招手,替他拍去肩上的硝煙。
他笑吟吟擡頭,目光冷冽:“各位這麼追逐我的雌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想在我面前殺了他呢。”
雌蟲們僵住了,不敢回話,雄蟲的精神力壓住他們的精神域,仿佛下一秒就能讓他們變得支離破碎,這種命脈被握住的感覺令他們感到久違的恐懼,誰也無法出聲辯解,他們甚至不敢眨眼。
“趕緊滾。”
好在雄蟲沒有繼續,精神力退去,他們集體松了口氣,憤恨看一眼卡斯帕,匆匆行禮,隊長下令:“返回!”
見他們離開,斯特臉上的冷漠一收,急忙查看卡斯帕:“沒有哪裡受傷吧?”
卡斯帕搖頭:“我很想你。”
斯特笑笑:“就五分鐘不到,你也想太快了。”
卡斯帕抱起他:“可以給我一些補償嗎?”
“你越來越得寸進尺了,”斯特沒有拒絕,“去監獄,飛過去吧,快一些。”
這是允許他抱了,卡斯帕調整姿勢,讓他能更舒服,再次展開翅翼飛離醫院。
醫生們這才從角落裡探頭:“哎呦我去。”
他們指着門外和門内的彈孔罵罵咧咧,發誓下次治療那些軍雌一定下死手疼死他們,然後認命開始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