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所言的未來是完全有可能實現的，而各位與其死在現在，還不如看看我有沒有騙你們，有沒有好好對待這些孩子，等我失敗了，嘲笑我之後再去死不是更好嗎？”

“你們也不放心把蟲崽交給我這個罪犯手裡吧？”

說到最後一句，雌蟲們狠狠動搖。

斯特對烏托刮目相看了。

……

等斯特找到巴拿尤克時，他腿邊已經滾了五六個蟲崽了，他似乎極讨他們喜歡，腿上扒着倆，懷裡還抱着一個死活不撒手的。

巴拿尤克看見他後眼睛一亮，然後想起什麼，忙把腰上炸彈解下來扔得遠遠的：“閣下這裡危險您快離開！”

斯特哈哈一笑，撈起個小孩兒：“行了，已經結束了，把這些蟲崽都帶出去，這裡沒有監控，隻能手動搜尋其他破殼的蟲崽，你得抓緊時間。”

巴拿尤克茫然：“啊？”

就這麼結束了？

真的？

他低頭與胳膊肘裡的孩子對視，蟲崽還在吃手，他突然一把把他舉起：“太好了！”

管他呢。

他之前那麼糾結，那麼難受，現在隻覺得開心。

還有什麼好想的，原來那些痛苦能這麼容易就消失，原來什麼困難都能解決，太好了。

他把蟲崽抛起來又接住，蟲崽呀呀兩句，突然大哭起來，他渾身一僵，扭頭去找斯特求救，但哪裡還有他的身影？早八百年離開了。

巴拿尤克手足無措，不是，要怎麼辦啊？

他哭累了會不會不哭了？

……

拉斐爾打着哈欠開門，發現教堂附近靜悄悄的，他撓撓頭，準備去找斯特一起吃飯。

突然，一名雌蟲抱着一大堆被褥急匆匆飛離，翅翼帶起的風吹開他頭發，拉斐爾好奇看過去，然後看到數個雌蟲忙碌的身影，他們沖進每個房間，搶劫一般抱着被褥衣服以及所有能保暖的東西朝一個方向飛去，拉斐爾還看到有個蟲帶了個鍋。

聖殿随行的廚子沒有翅翼，在地上罵罵咧咧揮舞着棍子：“别讓我再見到你！”

拉斐爾震驚睜大了眼，然後跑去斯特房間敲門：“哥！哥哥哥哥哥！”

兩分鐘後，門被打開，斯特倚着門框，眼睛半睜不睜：“嗯？早上了嗎？”

他迷迷糊糊往外看，眼睛慢慢閉上了，突然一個激靈又睜開：“嗯？嗯？”

拉斐爾把話咽回去了：“哥你睡覺吧，我吃完飯再來找你，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斯特揉揉他腦袋：“都行。”然後回去一頭栽床上，連門也忘了關，拉斐爾輕手輕腳關上門，去吃飯了。

哥昨晚睡得很晚嗎？剛剛那些蟲與哥有關系嗎？

他想得入神，突然撞上了什麼，擡頭一看，蘭德眼神冷淡，他皺眉後退一步跟他錯開繼續走，但蘭德卻主動上前一步，又擋住他。

“你幹什麼？”拉斐爾不悅。

蘭德的視線将他從頭到尾掃過一遍：“看來你沒事了。”

拉斐爾炸毛：“關你什麼事！離我遠點兒！”

他越過蘭德快步走遠，還沒走兩步就聽到後面不緊不慢的聲音：“你不想治好自己嗎？”

拉斐爾一僵，攥緊了拳頭，冷冷道：“我現在的樣子，難道不是你造成的嗎？”

“是我，但你連幫助都要拒絕嗎？”

拉斐爾轉身：“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蘭德慢悠悠往前走，邊走邊說：“我并不在乎你怎麼樣，但誰讓你認了個好哥哥，我不會要求什麼，不過，我往後會待在斯溫德勒身邊，如果可以，希望你不要太排斥。”

他停在拉斐爾面前：“懂了嗎？我在讨好你。”

可他神情和語氣都光明正大地昭示，他從不曾把面前的蟲崽放在眼裡。

拉斐爾咬緊牙，他很想拒絕，但他不想死，他也害怕如果自己真的變成怪物，會不會被大家讨厭，甚至會不會傷害到他們。

縱使再不願意，他還是忍住惡心：“好，請你幫我。”

“你做出了正确的選擇。”

蘭德往前走：“早飯，一起吃？”

拉斐爾站在原地，蘭德走了幾步，停下來：“跟上。”

他沖着蘭德的背影揮拳呲牙，讨厭蟲，等我好了，肯定對哥說你壞話！讓哥讨厭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