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雌忙搖頭,他很想知道斯特為什麼這麼問,但他們沒有資格向他發問:“我已經在聖殿工作了二十五年了,接觸監控設備也有六年了。”
斯特點頭,聲音驟然沉下去:“不是修理工,不是新手好奇或者搞破壞,那你剛剛動設備,是在做什麼呢?”
其他亞雌都忍不住看過來,門外聽到這句話的蘭德也一頓,所有視線都集中在岡瑟身上,他低着頭,渾身冒汗:“我……我……”
“你在幫阿貝掩飾什麼嗎?”
斯特壓着他肩膀的胳膊力氣越來越大,亞雌感到一陣劇痛,但他不敢叫痛,雙手攥緊,大腦飛速運轉想要找個理由,可什麼理由都顯得牽強。
“未免你說我冤枉——當然我本來就不需要這麼做,但我還是給你看看。”
亞瑟的光腦突然“叮咚”一響,他還沒擡起來,其他亞雌的光腦此起彼伏響起,就連門外幾蟲也收到了消息,他們紛紛低頭,動作一緻地打開光腦,幾秒後擡頭,目光微妙看着岡瑟。
岡瑟手指懸在光腦上顫抖,吞了口唾沫,最終心一橫點開。
未知發件者發來一個視頻,隻有短短幾秒,卻清晰拍下了他是如何修改監控畫面的,看完後,岡瑟臉白得堪比阿貝。
“好了,現在可以辯解了。”
岡瑟放棄了解釋:“我罪該萬死,無話可說。”
他突然掏出槍,但還沒扣下扳機,就被一隻手握住,利奧波德崴着他手收繳了槍:“怎麼解決?”
斯特叫他過來就是讓他幹活的:“把他捆住去給阿貝做個伴。”
利奧波德這事拿手,岡瑟這下臉真成阿貝2.0了,伏恩冷着臉進入:“他動手腳,你們為什麼沒有發現?”
亞雌們低下頭,的确是他們疏忽了。
“你們不必待在這裡了,去跟着巡邏組,這次攔截星艦,你們都得當前鋒。”
這種事向來是危險的,更别提對面都是雌蟲。
斯特也沒替他們說情,畢竟他還不确定是不是隻有岡瑟一個背叛的:“那誰來接他們的班?”
伏恩對每個屬于聖殿的蟲都很了解:“我來挑。”
斯特感動,伏恩簡直太靠譜了,比另一個在場的雄蟲簡直一個天一個地——斯特看向蘭德,擡擡下巴:“那我們一起過去轉轉?”
蘭德沒什麼表情。
他們并肩行走,利奧波德在後面押着岡瑟,斯特扭頭:“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更狠心一些?”
蘭德垂眸,當然,那種蟲應該直接殺了,但他卻想到斯特這話不隻是指那個亞雌,也是指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是又在懷疑他了嗎?
他傷心道:“我有做什麼惹怒了您的事嗎?”
“當然沒有,我也沒有說什麼會惹怒你的話啊,你為什麼這麼問?”
“……您按自己的想法就好,您做的都是正确的。”
“别這麼說,要是哪天我不小心死了,也是正确的嗎?”
蘭德搖頭:“您不會死,我不會讓您死的。”
斯特哼笑:“你之前攻擊我的精神域,想要替換我,還不算要殺我嗎?”
“不,您依舊會活着,等我離開您的精神域,您就會醒來,不論何時,您都會一直活着,至少,”他停頓幾秒,斯特都以為他說完了,聲音卻又響起,“伏爾珀斯無論要做什麼,您都不能死。”
看來他也很相信伏爾珀斯的能力。
斯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要聽膩伏爾珀斯這個名字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你說我不死我就不死?畢竟還有被派來殺我的蟲——”
等等,我去,不是吧?
阿貝難不成是在保護他?
雖然聽了卡門的話來殺他,但一直沒有下殺手,反而給他留活路,這些都是伏爾珀斯授意的嗎?
斯特腳下一頓,蘭德往前走了兩步,停下來等他。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那現在還要不要殺?
他陷入沉思,心中的天平不斷向□□斜又向□□斜,片刻後,問蘭德:“你說我要不要殺了阿貝?”
蘭德驚訝他竟然會問他,但還是回答:“最好不要,如果你最終目标是伏爾珀斯,他會幫上很大的忙,到那時再把他抛出去就好。”
行吧,斯特心裡的天平徹底傾斜。
他們繼續往前走,經過重重關卡打開門,阿貝悠閑坐在椅子上,隻有一個手能動,他在桌子上不斷畫着什麼,在他們進來後停下手:“您們怎麼來了?”
斯特拉開椅子坐下,示意身後跟進來的利奧波德把岡瑟放下:“給你送個聊天對象。”
阿貝的視線撇過去又不感興趣收回來:“您改變航道時,我就知道您在懷疑我了。”
斯特指尖點點桌子,真誠問:“阿貝,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做這些事的?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他不需要獲得卡門的信任,卡門那樣的蟲無法駕馭阿貝,但說實在話,他對于伏爾珀斯能否控制這家夥都感到存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連圖爾斯都不在乎。
阿貝眼中露出疑惑:“您為何這麼問?您何必在意這些?您可是捏着我的命脈啊。”
“圖爾斯?”他嗤笑一聲,沒說什麼,說:“那好啊,你想幫助我,我問你,怎麼才能把彼爾德安全拿回來?”
預言裡彼爾德救了他,斯特現在對于他的反感已經煙消雲散,雖然還沒有好感,但伏恩那麼在意他,他當然願意盡力去幫助。
就讓他來試一試,阿貝這把刀能有多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