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震耳欲聾,原本外頭消失的那群詭異村民像是又回了來。
這下,恐懼再起,然而雜着一腔憤慨,院裡的人們倒是沒有原先那般懼怕了。隻是……
“快出來!你們快出來!不要信她,不要信她!”
院外村民敲門欲要闖進來,而那位之前聯系了節目組的那個村長,竟然在外頭說了話。
他似乎是喊得很急,他說讓他們快出去,不要信她,不要信她……
矛頭調轉,下意識地,院内衆人回頭看向了院中老人。
老人瑟縮,似乎是怕極了這個聲音,她縮在牆角發着抖,滿臉懼怕。
瞬間,秦博回過味兒來,一摸臉上泥巴,他腰杆挺得筆直。有了泥巴隔絕氣息,那個什麼活人祭奈何不了他們,所以這些個村民,沒什麼好怕的!
看着院内縮在一角的孱弱老人,秦博義正言辭,對準鏡頭将保護弱小的高大形象展現得淋漓盡緻。似乎是想要挽回剛剛癫狂損害的形象。
“山神大人你放心,有我們在,他們再也不能傷害你了!”
“你别怕!”
字正腔圓,正義淩然。
站在另一邊,程曲淡淡看了他一眼,看着他和靈婆蹲在角落裡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樣子,什麼都沒說。
“咚咚咚!咚咚咚!”
蓦地,似是蓄力,門口推門的聲響漸漸大了,下一秒,隻見外面人一推,一條拳頭大小的門縫竟是被他們推了開來。随後轉眼,隻見一個細長酒瓶從那縫隙一塞,朝着角落靈婆扔了進來。
‘砰!’
“啊!”
腳邊炸開的碎玻璃濺起,染了靈婆一身酒香,瞬間,像是被惡鬼纏身,靈婆整個人忙不停地用手胡亂拍打着自己的身體,像是要将那酒水拍掉一般。
這下,秦博抓住了機會!
酒水染身,可用泥土消除标記!
秦博眼睛一轉,三兩步跑到那和了泥巴的壇子跟前,一抓,沖靈婆跑了去。
“山神大人别怕,我來幫你!”
一聲大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鏡頭抓捕,下一秒,隻見秦博伸手一按,泥巴塗上了靈婆那張靈動的小臉。
‘滋滋———’
“啊!”
瞬間,一股烤肉腐爛的味道從她臉上蔓延出來,秦博吓得抽了手,隻見靈婆那張沾了泥土的臉,腐爛、掉落,像是被人潑了硫酸一樣,惡心、潰爛。
“我……嘔……”
轉身跑到衆人身後,秦博不算笨,這般異常他自然想到了不對。
特意借着嘔吐的動作,他躲到了程曲他們身後,希望接着他們躲上一躲。
看着竄身躲到自己後面的人,程曲隻掃了他一眼,由着他去。
“啊!啊啊!———”
面前靈婆嘶聲叫喊着,她的手不斷地抓撓着臉上的泥巴,将泥巴合着臉皮,一起撕了下來。
如此一幕,不隻秦博,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吓得寒毛豎起。
陸尋站在程曲身邊,看着靈婆抓臉的動作,胃裡作嘔,他偏過頭不再去看,問道:“程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知道啊。”
不就是她用泥土去除活人祭标記,然後二次下手,借以泥土氣息再次标記,蠶食活人獻祭,彌補她自己的身體嗎。
所以,用來捆綁生人獻祭的泥土,一經沾染到她那因此而重新新生的臉頰才會遭到反噬啊。
程曲冷笑:這一村兒的人,一邊想要獻祭外人喂鎖靈陣,一邊想要獻祭外人養自己身。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冷笑過後,隻見在一邊靈婆的嘶吼下,程曲悠悠然晃到院内門邊,一拍木門,笑道:“這地方的風水好,養出來的都是些畜生玩意兒。”
話落,‘咔嚓’一聲,下一秒,隻見程曲淡淡笑容裡,那一面巴掌那麼厚實的木門,竟然被她那麼輕輕一拍就這麼碎了、稀碎。
‘轟———’
木渣掉下,起了一片塵灰。
拍拍衣袖,程曲往後站了兩步,看向了木門外頭那一群目瞪口呆的村民。
“不進來嗎。”
!!!
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離門口最近的導演吓得拔腿就跑:開玩笑,門都碎了,外頭那些個恐怖村民一進來,第一個遭殃的肯定是蹲在門口的他啊!
導演帶頭,不出三秒,所有院内的工作人員均是往院裡退到不能再退,晃眼看去,竟像是全都躲到了陸尋他們背後。
而門外的村民們,在村長的帶頭下,也均是往前邁了幾步,不過在程曲招手喊人進入的動作下,他們也隻堪堪走到門邊站立。
看着隻踱步門口卻不進入的村民們,程曲笑了:警惕性倒是不錯。
不過,他們想多了。對付他們,根本不需要布陣。
“你好,我是桐鄉村的村長,佟山。”
佟山站在門外,慈眉善目地向程曲介紹着自己,然而那雙笑彎了的眼睛裡,餘光瞟向的卻是在院裡瘋狂抓着自己臉皮的靈婆。
佟山的眼神很複雜,情緒又悲又喜奇怪得很。
不過這些都不是程曲關心的,作為‘攢局人’,她心裡想着的隻有破陣。
面對他,程曲問:“你好,你們的活人祭可以開始了嗎。”
話落,瞬間,佟山眼底情緒蓦地變了樣。
一雙陰翳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臉上挂了假笑。
“這位小姑娘,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