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繞、跳躍、突刺,莫雲恩一遍又一遍地練習着對精神絲的操控。
精準操控每一絲細微的精神絲對帕爾夏小隊的每隻蟲來講都是不容易的,連續幾遍的反複練習令莫雲恩累得大口喘氣。
汗水順着臉頰流淌至脖頸處,沉重的呼吸聲被自己的耳朵無限放大。
莫雲恩咬牙忍受着,努力做到每一次精神絲的控制率都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隻有這樣戰場上的成功率才會更高。
精準,精準,再精準,莫雲恩的精神力輸出早已超出了他一般情況下的極限,但是莫雲恩還感覺不滿足。
他想要控制的範圍和精準度應該比現在更廣闊,這是他的野心,也是他的追求。
當最後一絲精神絲纏繞在指尖、給出目标物最後一擊時,虛拟屏上的精準度定格在百分之九十四,莫雲恩長舒一口氣,心想總算是大緻差不多了。
莫雲恩顫抖着走出訓練室,脫力地躺倒在床上。他感覺全身的骨骼都仿佛散架了一般,支離分割他為數不多的理智。
還差最後一步,如何說服西澤爾同意以莫雲恩為首的軍雄小分隊上戰場。
萬一,萬一,沒有同意,一切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莫雲恩揉了揉酸痛難耐的腦袋,腦海裡浮現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英俊容顔。
話說,自從那一次後,西澤爾就沒主動找過他了。有一、二、三天了吧,莫雲恩掰着指頭迷迷糊糊地算着。
可是,他實在是太困了,手指微微蜷縮,困倦疲憊使莫雲恩的孤獨難過湧上心頭。
“西澤爾”莫雲恩低喚一聲,帶着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委屈情緒,然後便沉沉睡去。
莫雲恩不知道的是,每晚在他沉睡後,西澤爾都會悄悄進入他的休息艙,靜靜地用眼神描摹自己摯愛的雄主。
西澤爾的眼睛深邃,閃爍着幽深莫測的暗芒,嘴唇抿成一條線,薄唇透着疏離的弧度,眉宇微蹙,坐在莫雲恩床邊,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他們兩蟲明明近在咫尺,可西澤爾現在卻偏偏有種相隔千山萬水的感覺。西澤爾的心中劃過一抹淡淡的感傷。
小時候,他問過雌父,什麼是愛?雌父笑着不說話,卻遞給他了一朵蕾西莉亞花。
後來,雌父再也不種蕾西莉亞花了,卻依舊離不開他的雄父。
西澤爾從小到大不懂得什麼叫喜歡,甚至不清楚什麼是愛。
他隻知道,他不能沒有雄主,依賴雄主是他本能的選擇。
西澤爾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心裡默默地給蟲蛋說着,“特特,這是你雄父,雄父睡着啦,噓,我們不要打擾他哦。特特的雄父,可是全蟲族最好的雄父!”
許久,西澤爾輕柔地撫摸過西澤爾的額發,嘴唇落在了他的唇瓣上。
這一吻就好似蜻蜓點水一樣淺嘗辄止,卻流露出無限柔情。
第二天一大早,軍艦指揮艙上,西澤爾正在召開不知道第多少次的作戰計劃大會。
無論是第二軍團還是星盜,雙方都心知肚明,軍部這邊拖不起,不可能等到補給的。
要是再找不到突破口,很可能要面臨彈盡糧絕的糟糕境遇了。指揮艙内,氣氛有些愁雲慘淡。
就在這時,莫雲恩推門而入,所有軍雌的視線都投向了他。西澤爾擡起頭,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莫雲恩走到西澤爾面前,擲地有聲地說道:“報告西澤爾少将,帕爾夏小隊隊長請求加入作戰。”
此話一出,在場的軍雌将領們一片嘩然,底下立刻響起了竊竊私語。
莫雲恩不顧衆蟲詫異的眼光,堅持說出了今天自己來此的目的,“西澤爾少将,目前無法突破的困境,或許我有辦法解決。”
西澤爾盯緊了莫雲恩,好半天才緩緩開口,“雄……莫雲恩殿下,請恕我無禮,帝國的每隻雄蟲殿下都是帝國的寶物,哪怕隻剩下一隻軍雌,也不會讓殿下們上戰場的。”
西澤爾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波瀾,卻讓在場所有的軍雌都察覺到了西澤爾瞬間變陰的心情。西澤爾的話,讓整個作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莫雲恩站得筆挺,目光坦蕩地與西澤爾對視,毫不退讓,“精神力捆綁延展加上精神力屏障,就可以突破星盜們的防線!”
好幾個軍雌的表情聽到這兒,松動了幾分,暗暗露出激動的情緒。
西澤爾看在眼裡,故意咳嗽了一聲,立馬軍雌将領們又恢複了之前面無表情的樣子。
莫雲恩無視其他蟲的反應,一雙黑眸緊緊盯着西澤爾,又補了一句“我們帕爾夏小隊可以在第二戰線,進行精神力輔助,安全問題,大可不必那麼擔心。”
“想必各位也沒見過精神力輔助的成效,不如現在一同去訓練室,等親眼看到後,再決定也不遲。西澤爾少将,意下如何?”
莫雲恩的語調始終保持鎮定,并未因為西澤爾消極的态度而受影響。他轉首望向西澤爾,等待西澤爾的答案。
西澤爾看着莫雲恩,沉默半晌,終究緩慢地開口說道:“那就去吧。”
訓練室裡,所有帕爾夏小隊的雄蟲都已經準備完畢,等待着即将到來的軍雌們。
這也是他們在軍部雌蟲面前的第一次正式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