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旭手上逐漸回溫,她将目光投向自己目前唯一一個不認識的人,“你們剛剛講到哪裡了?”
“……”愛斯琳沒有回答她毫無意義問題的興趣,也不想别人分享這樁丢臉事。
見她沒回答,朝曦旭也隻是笑了笑,目光移向曲酌言,後者清咳兩聲,道:“沒什麼重要的事情,隻是一個搞不清狀況的小朋友在耀武揚威而已。”
阿爾伯塔:“艾西找回了她的名字。”
“都說了不要那麼叫我!”愛斯琳反駁道。
曲酌言挨着她補充:“愛斯琳·弗羅斯特·埃利烏斯。”
“愛斯琳……愛斯琳·弗羅斯特·埃利烏斯嗎?”朝曦旭重複道,“有點随便啊……”
最後這句說的極輕極弱,這種微弱的聲音是無法被聽力正常的人捕捉到的,但顯然這裡沒有什麼正常人,可即使是阿爾伯塔也無法理解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管是代表夢境或者幻想的愛斯琳,還是字面意思是霜的弗羅斯特都不算特别随便。最大的可能就是朝曦旭其人腦回路不正常——反正愛斯琳是那麼想的——這個人絕對不正常,從一進門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溢滿了整個屋子,每個人都被包裹在内,不管是她的對手還是阿爾伯塔都好像完全察覺不到一樣在配合她。
就像現在一樣。
她們默契的跳過這句話,開啟了新的話題,隻留下完全搞不懂的愛斯琳獨自發黴,等到她終于感到雲銷雨霁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面前隻剩下一個朝曦旭。
其他兩個人呢?
每一個家庭裡都需要一個會做飯的人,其他二位正在廚房裡大展拳腳。
獨自面對朝曦旭的時候那種古怪的感覺似乎完全消失了,愛斯琳沒察覺自己原本縮到沙發左側的樣子有多像一隻焦糖布丁色的小狗,還是被吓的縮成一團但依然不服輸的那種。
這孩子怕我,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怕,朝曦旭想,明明面對曲酌言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副不怕死的樣子,但到她這裡就做出一副這個樣子——搞得阿爾伯塔和曲酌言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哎……但考慮到各方面因素,自己說不定還真的對這孩子幹過什麼,雖然多半隻是順手而已——誰會沒事對一個僅僅是有點天賦但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小孩子那麼上心,她又不是某些人。
“你平時會和阿爾伯塔一起種地嗎?我聽她說她最近對這個非常感興趣。”
“……她一天到晚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那上面,也不知道這種事情有什麼值得做的。”愛斯琳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也不知道是因為朝曦旭還是因為阿爾伯塔。
“從朋友那裡接觸到的愛好的确有時候的确會超出一開始的預想……但就是要超出預料才有趣。”朝曦旭看着女孩,也不知道在說誰,“雖然有些人總是有些過于固執,但這也不錯。”
在廚房的曲酌言一心二用,光明正大的偷聽她們講話,想:這種想法非常健康,但總感覺和朝曦旭有點不相配。
“這樣也總是可以讓人認清楚世界不是圍着自己轉的,别人總是有自己的想法,以及——”
“有些人就是沒必要花費過多的心思。”
“你怎麼了?”阿爾伯塔看向那發出異響的刀,問道。
“……不,沒什麼。”曲酌言拂過因為砍到自己手而斷掉的刀,等到她将手移開後,刀又還是那個刀了。
阿爾伯塔歎了口氣,道:“我知道通常很難有人會直接向我們需求一些答案,但我希望你可以更特殊一點,我們總是會需要一點幫助的。”
曲酌言:“因為你就是那麼過來的,經驗之談。嗯?”
阿爾伯塔:“談不上,我當時可沒有一位伴侶陪伴我一起度過。”
“……我們不是伴侶。”想到那個她沒有接受的吻,曲酌言就甚至無法昧着良心接受這句話。
“嗯?”阿爾伯塔不贊同,“我認為她有不同看法。”
“不過她居然沒有說嗎?即使是我也沒想到她居然會害羞,真是出人意料。”
害羞?誰?什麼害羞?為什麼她那麼說?
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曲酌言就當即大腦拓機,如果不是知道朝曦旭聽力沒有那麼差,她不保證自己不會把這些問題脫口而出,但她還是沒忍住往客廳喵了一眼——隻是一眼而已。
她沒有看到任何被拆穿的不好意思,也沒有任何單方面宣告對方于自己失去意義的冷漠。她好像就真的隻是在面對一個朋友家的小輩給出自己的人生體驗——就是這個人生體驗有點不太對勁——至少放在她們兩個人身上就會變得非常不妙,不過那又有什麼關系呢?
阿爾伯塔的話朝曦旭絕對是聽到了,但她卻沒有表現出來如何的異樣,不管是怎麼樣的……也許答案會在晚宴後揭曉,也許不會。
如果是以前那她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但現在就不一定了,朝曦旭固然了解以前的她,也知道她現在的變化。
所以她會怎麼做?她又是否如阿爾伯塔所說的那樣?曲酌言有點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