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是何人。”沈淮之拔出劉槿熙腰間的長劍,長劍幹淨得直冒寒光,“我看她似乎頭角滲血,你快去尋個大夫。”
曾青點頭贊同,正要轉身離去,忽的又轉過身問道:“這大夫,是送去大理寺嗎?”
沈淮之長歎了口氣,皺眉凝視着這張美豔的臉低聲道:“暫時隻能這樣了。”
“是。”
“你趕緊找兩個人來把她擡回去。”
“大人。”曾青回頭瞥了眼忙碌奔波的捕快們,面露難色,猶豫道,“今早刑部跟我們借走了不少人,如今怕是騰不出人手。”
“那這裡就交給你了。”沈淮之為難,可曾青說的句句在理,新官上任不到半個月,先是刑部處處刁難,如今又發生了這樣人心惶惶的案子,他若是處理不好,别說官職,就是腦袋也保不住。
沈淮之心想着,隻好抱起劉槿熙,轉身焦急地往外走:“大夫的事情你趕緊去辦,這姑娘恐怕知道些什麼内幕。”他似乎想起什麼,又趕忙補充道,“還有,這姑娘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說。”
“是。”
沈淮之摘下身上的黑色披風将懷中的女子包裹着,半遮半掩地翻身上馬,馬不停蹄地趕回大理寺。
大理寺裡并無空房,他隻好暫時先把劉槿熙安置在自己屋中,好在曾青辦事及時,郎中早就在門口等候。
見郎中一會兒皺眉一會兒面露苦澀,沈淮之情不自禁問道:“如何?”
“傷不重,隻是有淤血,待我開個藥方,每日熬了藥用布條包好,輕按在傷口處熱敷,待淤血散去便好。”
沈淮之松了口氣,至少還留了一條人命。
送走了郎中,可此刻并沒有多餘的人手,沈淮之隻好親自拿着藥方取了藥材回來煎熬。
這一來二去,一直忙活到了第二天清晨,不知不覺之中,他竟類的趴在床邊睡着了。
雞鳴破曉,睜開雙眼,淡黃色的紗帳映入眼簾,劉槿熙茫然坐起身,一轉頭,隻見一個清秀的男子趴在床邊,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蓋住了他的雙眼。
好俊美的男子!劉槿熙翻身坐起,趴在床上直盯着沈淮之的睡相。
高聳的鼻梁,長長的睫毛,劍眉星目,好一個标準的美男子!
迷迷糊糊忽覺得一股熱氣直吹他的面頰,吹得他有些發癢,睜開雙目,對視上一雙忽閃忽閃的明亮大眼,他着實吓了一跳,沈淮之猛地坐起,卻見那姑娘在捂着嘴偷笑。
這是他第一次同女子靠得這麼近,回想起方才的情景,白皙的臉不自覺泛起淡淡紅暈,一直紅到了耳根。
“美男子,你叫什麼名字?”未等他說話,劉槿熙便先發制人,頓時讓他原本就空白的大腦不知所措。
貌美的姑娘湊到眼前,沈淮之不由自主地彈起,說話也變得有些結巴:“我,我叫沈淮之,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
見她站起,沈淮之似乎有些驚慌,他下意識後退幾步,拉開安全距離:“敢問姑娘芳名?”
這問題瞬時把劉槿熙問住了,對了,她是何人?這又是什麼地方?她怎麼什麼也想不起來。
沈淮之見她發愣,又試探着問道:“姑娘?”
劉槿熙聞聲擡頭,認真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知道嗎?”
他怎麼知道?!
沈淮之突然轉身離開了,屋内隻剩下劉槿熙一人茫然盤坐在床榻上。
不一會兒,沈淮之又折返回來,隻是這一次身邊帶了個郎中。
劉槿熙疑惑地照着郎中的吩咐伸出舌頭和手腕,而後又見那郎中面色凝重地随着沈淮之走出去了。
“如何?”
“大人,這姑娘怕是傷了腦子,失憶了。”
“失憶了!”沈淮之心中一驚,“如何醫治?”
郎中猶豫,歎息道:“不好說,老夫先開幾副藥,用以熱敷,待淤血化去,再慢慢看吧。”
沈淮之無奈,才讓人送走了郎中,一回頭,卻又見那姑娘站在他身後,近在咫尺,吓得他連連後退了幾步:“你什麼時候來的,吓我一跳。”
“我一直跟着你啊。”
姑娘面露無奈之色,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沈淮之不免同情,好好一個姑娘,失了憶,流落在外,他長歎了口氣:“跟我進來吧。”
劉槿熙跟着沈淮之再次回到了屋裡,她也不拘束,見沈淮之坐在圓桌旁,興緻勃勃地坐在沈淮之身邊:“美男子,你可有親事,我喜歡你,你嫁給我吧。”
沈淮之聽了這話,嘴裡的茶水差點沒噴出來,他嗆了一嗓子,俯背咳嗽。
劉槿熙見狀連忙伸手輕拍他的後背,安撫道:“美男子,你慢些喝,嗆壞了我會心疼的。”
沈淮之聞聲咳得更厲害,他彎着身子倉惶而逃,哪料不小心絆到衣角,差點沒整個人摔倒在地。
此刻曾青正好邁入屋内,瞧見了這副場景,幸災樂禍地站在一旁偷笑,這可是沈淮之罕見的窘迫。
沈淮之頓時覺得顔面盡失,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早點把這姑娘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