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是你推我入河麼?”
溫柔的聲音仍然不能改變湯靜花心中的恐懼,她大驚失色地站起身擺手:“不是我!”
“那支金钗到底在何處?”
“沈佳南,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吳南希肉眼可見地慌了神,她站起身來将身旁的湯靜花推遠,猙獰發紅的雙眼瞪圓,吼叫的聲音瞬時将外邊的風聲也吓得停住了。
“不是你,那就是你了?”
見她終于用正眼瞧自己,這一刻吳南希隻覺得自己受到了無盡的恥辱,她艱難地挺直腰闆,雙腿卻不受控制地發軟。
“我已經報了案,你逃不掉的,王越香一案雖然沒有證據,可你欲殺我之事足以讓你在牢獄中度過數日,到時我不信找不到那支金钗。”
“你!!!”吳南希癱軟在地,眼珠四處轉動,她又突然驚起,指着湯靜花罵道,“對!是她推你的!是她!我看見了!我可以作證!”
湯靜花的目光逐漸難以置信,不解,憤怒:“你,你怎能推卸給我?”
“不要狡辯了!就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都是你逼我做的!”她大吼大叫,想要掩蓋住湯靜花反駁的聲音。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信守的友誼,所以,你知道金钗在何地嗎?”劉槿熙冷笑着走到湯靜花跟前,目視着她的泛起淚水的眼睛。
“在你外邊那個放着衣物的木桶底下。”
“你個賤人!賤人!”吳南希終于覺察她的詭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詐我!”她徹底失了理智,拔起桌上的剪刀狠狠地朝着劉槿熙的心髒刺去。
劉槿熙将身一躲,不慎摔倒在地,腦袋磕到地闆,滲出些許血液,頓時覺得眼冒金星,耳鳴眼花。
“禍星轉世,國有大災,此女斷不可留!“
“妖言惑衆!”女人一劍刺死跪在堂前的五官保章正,血濺前殿,“本宮的女兒,何來由你裁決?”
“槿熙,你可要記住,日後最是要多多行善,尤其在你父皇跟前。”
“你是災星!阿娘說了,你就是個災星!”
“大膽!竟敢口出狂言,以下犯上,來人,給我把他綁起來!”
“嗚哇!嗚哇!”
“娘娘,難道您一直沒能再有孩子,當真是當初那五官保章正說中了預言?”
“胡鬧!此事不許再談!本宮一定會為槿熙生下一個弟弟。”
“槿熙。”
“槿熙。”
“母後。”耳鳴漸漸消失,她艱難地睜開雙眼,隻見吳南希手握剪刀刺了過來,而後隻覺得被什麼溫暖的東西環繞便失去了意識。
吳南希驚恐地望着從手臂源源不斷湧出的鮮血,擡眸正對上那人的狠厲的目光,隻覺得臉火辣辣地疼,便被他一掌扇了出去。
“大人!”曾青大驚失色地望着直直插入沈淮之手臂的剪刀,随即帶人将吳南希控制住。
“無礙!”他面不改色地一把拔出剪刀丢在地上,低頭見她頭角的血并不多且已經止住,便抱起她往外走。
“撤。”曾青帶着人綁了吳南希和湯靜花兩人,押着兩人便往外走。
顧三娘得了動靜便着急去找了大夫前來,兩人于教坊的倒座房中包紮。
“這姑娘無礙,隻是撞到頭一時半會兒暈了過去,如今血也不多且已經止住,休息片刻便好。”
大夫又皺着眉對着他用白布條包好的手臂囑咐道:“大人傷得不輕,此傷七日之内不得碰水,得好好注意休養。”
“多謝。”
曾青聞言給了那大夫銀兩,将大夫送了出去,走進來時卻又見沈淮之背起劉槿熙往外走:“大人!”他驚慌看着沈淮之手臂被血微微染紅的白布條。
“無礙,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且我欠她的。”他說罷便轉身離去,曾青還想攔,卻被顧三娘阻止。
“别攔了,讓他去吧,馬車離得也不遠。”顧三娘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示意曾青沈淮之已經走遠。
曾青這才趕緊跟上。
馬車行駛得緩慢,沈淮之特地吩咐了車夫,生怕懷裡的小人驚醒。
沒想到,她這樣喜歡他,竟然為了幫他查案子而現身險境,差點就丢了性命,沈淮之頓時為剛開始的懷疑和利用而感到愧疚。
若是她真的再也不能恢複記憶,他願意娶她為妻,若是能找到神醫恢複記憶,那便上門求親,風風光光地将她迎娶進門。沈淮之心中琢磨着,馬車突然急刹,他差點沒坐穩飛出去。
沈淮之瞥了眼懷中的劉槿熙,正要開口對外責罵,卻突然聽見冰冷的劍碰撞到一起的聲音。
掀開帷幔,隻見一群黑衣人與曾青等人厮殺在一起。
“大人,小心刺客!”
沈淮之小心将她倚靠在馬車上,舉劍躍下馬車,守在馬車旁将欲要靠近的刺客通通除掉。
街上的人群吓得魂飛魄散,四處竄離,各自丢了東西亂跑。
恍惚之中聽見喧鬧,她茫然地睜開雙眼,吃痛地揉了揉腦袋,循聲掀開車簾,隻見車外是烏泱泱壓過來的黑衣人,她頓時慌了神,掀開帷幔便下了馬車。
眼見突然飛來一個黑影,巧被沈淮之舉劍擋了回去,她趕緊從地上撿起一把掉落的劍,未等衆人震驚,與黑影們打了起來。
黑影越來越多,使得他們來不及思考眼前的變動,隻管舉劍厮殺黑影。
忽聞一聲長嘶,雜亂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壞了!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