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往後還有勞煩沈大人之地,請多多指教。”
“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劉槿熙滿意地拐到公主府的車馬前,被月見攙扶着坐上馬車揚長而去。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
這第一把火便是探探這刑部下屬官員的虛實,唯獨叫她在意的,當屬刑部侍郎許連竹。
“微臣參見公主。”許連竹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禮儀完美得叫人挑不出毛病。
“久仰許大人大名。”劉槿熙端坐于案前,翻閱着手中的公文,漫不經心地笑道,“我看許大人這文書整理得極好,朝堂上何故惶恐?”
“微臣惶恐,是為唯有此優點可行,而這尚書之職不甚簡單,還需多多向公主請教。”
言辭也是完美,劉槿熙也不想為難他,隻要他别擋着她的路,她岔開話題隻論公事:“目前隻有此案未決?”
“正是,大理寺仍未捉到賊人,故難以斷案。”
“我知道了,你下去罷,明日午時之前将上月已判決的文書整理好送來。”
“微臣這就去辦。”許連竹拱手作揖完便往外走,邁出屋門,他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向案前仔細翻閱的女子,嘴角不自覺勾起一絲不易覺察的弧度,而後便又繼續回過頭往外走。
劉槿熙意識到門外的目光,她下意識擡起頭張望,卻隻能瞧見一身白色的背影,狐疑地端詳良久,繼續把注意放回文書之中。
眼看快到午時,劉槿熙備了車馬就往椒房殿趕。
果不其然,才到殿門便瞧見翠羽領着人往外走。翠羽瞧見她頓時愣住,擺手示意身旁的侍女散去。
“翠羽姑姑可是要去尋我?”
翠羽輕輕點頭,關心道:“公主怎麼來了?”
“負荊請罪。”
翠羽折返回殿時,已然見劉槿熙提起裙擺收腿跪在軟榻前邊,她邁着小碎步急促趕往,隻聽到她開口說道:“兒臣知錯。”
“何錯之有?”倚在軟榻上身着明黃色長裙的女人扶着侍女的手臂坐直,頭上的金步搖卻不見晃動,她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沒有責備劉槿熙的意思,不過她也并沒有着急讓跪在地上的劉槿熙起來。
“兒臣私自求得刑部尚書之職,忘卻母後教誨。”
“過來。”
她聽話地站起乖乖走到皇後身邊,腦海中已經閃過無數種挨罰的可能。
“聽聞你今日在朝堂之上立下軍令狀?”皇後笑嗔道,言辭之中略有玩笑之意,“如此還能得空來我這椒房殿?你可要好好努力罷。”
劉槿熙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茫然地擡頭靜靜地直視着那雙溫柔的眼睛,眼底看不出一絲怒意,她點點頭,又搖頭道:“您這是答應了?”
“當然。”
世間幸福時刻,不過是得到愛的人的支持與肯定。
激動之情難以言表,僵硬的笑容宛如春天的花苞漸漸綻放:“謝謝您!”
皇後溫情嫣然一笑,忽而聽見對面坐着的嬌俏姑娘腹前突然傳出“咕咕咕”幾聲,忍不住露齒笑了出來:“餓壞了吧?好在母後提前預判,都給你備好你愛吃的菜肴。”
母女二人有說有笑,相親相愛地度過了中午的時光。
“娘娘怎麼?”翠羽低瞥劉槿熙離去的背影,取了件被褥披在皇後身上。
皇後沒有生氣的意思,她雙手撐着軟榻望着翠羽笑:“你是不是想問,本宮怎麼突然松了口?”
翠羽跪在地上,細心将為她褪去長靴。
青黛為皇後換了手爐,扭頭咧開嘴朝着翠羽歡喜道:“晨間太醫來把脈,娘娘肚裡是個小皇子呢!既是如此,先前所謂的預言不攻自破,娘娘自然安心!”
皇後輕打青黛的手背,笑嗔道:“你這般歡喜?”
青黛撇嘴笑了笑,走到側邊将小窗合上。
“至于槿熙,正羽那孩子不是個沒有肚量的,等到找個合适的時機,再讓陛下為兩人賜婚,到時水到渠成,隻是……”皇後忽而擰起眉頭,“青黛,公主那邊你可要多多注意,萬不能叫旁人教壞了她,若是有異常即刻向我禀報。”
“是是是。”青黛又往她身上蓋了層蠶絲被,“娘娘莫要擔心,好好歇息平安生下小皇子才是。”
“就你嘴貧!”
兩人哄着皇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皇後便惬意地裹着被褥睡着了。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
從宮門出來後,劉槿熙便讓人直接騎馬前往大理寺,媚香閣案子算來已經到了第四日,怎麼如今還無半點兇手的消息?
“不許跑!”
“站住!”遠處傳來一陣嘈雜,随即瞧見前邊擁擠的人群炸開一條小道,有個矮壯的男子從小道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