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明看了一眼秦曉問,“我的手機呢?”
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秦曉都忘了這人叫什麼名字了,半天想不起來,幹脆起身攔住他的去路,“醫生說你身體虛弱不能走。”
齊明恍若未聞,推開秦曉。
他這體格,再虛弱她也不是他的對手。
秦曉伸手把沙發包拿了過來,掏出他手機,叫住了人。
齊明接過手機就走。
“你不想活了嗎?”秦曉話說得急,同一個不想活的男人說這話無疑畫蛇添足。
齊明頭都沒回,徑直走了。
秦曉沒有辦法趕着追出去,齊明速度不快,她光着腳,腳底發涼帶着刺痛,到電梯口才追到人,“你不能走。”
齊明回頭瞪了她一眼。
秦曉伸手拽着他,有昨晚的前車之鑒不敢太用力,結果手剛搭上就被甩開。
眼看他就要進電梯……
“醫藥費還沒給我呢!”
人停了。
對方加了她微信,問了多少錢,把錢轉給她,一氣呵成,人還是走了。
這個男人沒有救了,她也不想管了,索性就這樣跟他回小區。
秦曉光着腳闆跟他到小區門口,一路小心翼翼地避開尖銳物,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踩到了什麼東西,腳底刺痛。
秦曉痛得輕聲叫了一聲,走在前面的男人腳步頓了一下,依舊不理不睬。
秦曉實在走不了路了,長裙幾乎拖地,腳尖點地,腳踝又痛,索性順勢坐在旁邊的水泥凳上。
“你能不能去給我買雙鞋。”秦曉對着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喊,那身影沒有半絲停頓,秦曉覺得自己有病,跟過來幹嘛,哪怕人死在路上與她何幹。
秦曉隻能打電話去給住在對面小區的唐菲。
唐菲正睡得香,被鈴聲打斷美夢,看了一眼電話敢怒不敢言。
6點10分。
這女人是瘋了,昨天她就沒忍住嘲笑了一下,有必要那麼懷恨在心嗎。
唐菲迅速整理好出門,心裡有怨氣,行動卻沒有半點拖沓。
10分鐘後,出了小區一眼就看見坐在水泥台上的秦曉,走進一看驚叫出聲。
“你不會喝醉酒,掉到溝裡今天才爬起來吧?那麼大點事你至于嗎。”
秦曉白了唐菲一眼奪過她手裡的鞋,自顧自地穿上。
唐菲這才看清秦曉身上不是污泥而是巴掌印,心提了起來。“你不會遇到流氓了吧?”
“不是流氓,是遇到白眼狼,幾個白眼狼。”
秦曉站起來痛的輕叫了一聲,唐菲連忙扶着。
身後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秦曉唐菲聞聲微微回頭。
什麼也沒有看到。
齊明捂着手機縮到了梧桐樹後面,手上拖鞋掉在了樹根處,這棵梧桐樹足夠粗壯,把他擋得嚴嚴實實。
半響他才探出頭,水泥凳上已經空無一人。
手機鈴聲一直響,那邊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猶豫着接了起來。
“演唱會那邊項目我跟下來了,負責人要過來簽個字。”
齊明沒有回答,挂斷了電話,從微信發消息過去。
不遠處兩個人影越走越遠,暗自松了一口氣。
“你說你這都什麼事啊!”唐菲恨鐵不成鋼的指責秦曉。
秦曉坐在客廳沙發上,腳掌在唐菲手裡,秦曉被唐菲手裡消毒液弄的一陣刺痛,她都懷疑唐菲是故意的。
唐菲冷哼一聲,“你還知道痛?但凡你長了腦子,也會明白穿了鞋才能走路,而不是看到男人就追着到處跑。”
“我……你……”。秦曉不知道怎麼回答。
唐菲把腳纏上紗布,繼續怼,“我說的不對嗎。”
“你是不知道我穿那雙爛鞋,昨天扭了幾次腳,你看這裡還有點紅……”秦曉指着腳踝,腳踝已經被紗布裹了一大半,“這麼嚴重麼?”
唐菲冷笑了一聲,沒有搭理她。
唐菲弄好去健身房上班了,臨走前還安慰她,“你不用擔心,我故意紗布裹厚點讓你長個記性……”
一口氣沒有松完。
唐菲繼續補充,“不過傷在腳上,要麼你養個10天半個月出去浪,要麼你現在就可以光着腳出去走走,看看帥哥,長長見識……”
想起唐菲的話,秦曉望着廚房放着那個水壺都覺得遠,腳上一層層的紗布看着有點吓人,她試着踮起腳尖,腳尖沒有痛感,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飲水機旁邊倒了杯水,喝完水就回卧室補覺。
秦曉被噩夢驚醒。夢裡她趴在那男人的病床邊上睡着了,她被心電監測儀的聲音鬧醒,她顫抖着手探向他鼻孔處氣息,已經沒有了呼吸,感覺自己也被扼住了呼吸,瞬間驚醒了過來。
窗外陽光明媚,豔陽照在陽台上,她拿起手機看時間——14:30,翻開微信,點進那暗沉的頭像裡,對話框隻有一個轉賬記錄,她盯着頭像,那個沒頭沒尾的夢在腦子裡打轉,心有餘悸。
沒忍住,發一條消息過去,“生命誠可貴,珍愛生命,保重身體。死亡彌補不了任何遺憾,挽回不來任何感情,情緒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有什麼事情節哀順變,健康第一。”
她按照昨天猜測,試探性發的内容。發完便盯着那漆黑頭像發愣。
一分鐘沒回。
兩分鐘沒回。
三分鐘沒回。
……
半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