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力尚未全然恢複,這冰術維持不了多久,現下我便化出真身帶你們先離開這裡。” 江鶴眠正色疾言道。
言罷,江鶴眠兀自前行數步,複而結印化出真身。
靈光湧動間,江鶴眠的身形化為雪松。延展間,枝葉繞過四人腰身,将他們托舉出煉獄。
尚不及抽身,便見鎮守此間地獄的虎面神揮着巨斧直劈而來。
因着陸知月尚在枝頭,江鶴眠無法動彈,隻得竭力穩住身形欲挨下這一斧。
容與見狀借勢躍起一把将陸知月拽下枝頭,與此同時江鶴眠迅即幻回人身化出長劍擋下這一擊。
“爾等何人?竟敢擅闖地獄。” 言罷不待江鶴眠回聲便再度襲去。
方才封凍岩漿耗了不少靈力,江鶴眠閃避的動作赫然遲緩了幾分。
虎面神亦有所覺察,立時召起滾滾岩漿欲将其焚化。
“鼻端!他的弱點在鼻端!” 陡然憶起那遊道所言的沈清遙竭力朝着江鶴眠吼道。
聞此,江鶴眠所執之劍立時消隐,他旋身淩空而起,無數支細密的松枝自指尖延展而出,其上生着的嫩芽拂過虎面神的鼻端。
下一瞬便見虎面神不斷嚏着,原本受神力催動而升起的岩漿亦自回落。
江鶴眠見此迅即抽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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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一遭,驚動了冥界中人,閻君令黑白無常攜百鬼追查此間之事。
将将召出界門回至鬼市,便見鬼市主亦下令命鬼兵沿街搜查。
一行人見此忙循着巷間小徑避去。小徑幽深,杳無鬼迹,唯檐下盞盞幽藍的磷火朗照其間。
兀自沿途前行,容與瞧見不遠處又是一方街道,便轉首望向江鶴眠詢道:“前處街道雖看似無人,恐有伏兵,我們要過去嗎?”
街道?
江鶴眠聞言蹙眉,“與與,你同我講講現下眼前所見。”
容與頓覺殊異,卻仍是答道:“兩側是宅院,檐下亮着磷火,沿着青石小徑再走不出百步便是街道,暫不見鬼物蹤迹。”
“可我眼中所見是兩道望不見盡頭的石牆,兩側磷火橫列。”
陸知月聞言立時出聲,“我眼前所見與你們皆不同。進了巷口後,周遭景象便化成了花田,花田上空磷火浮沉飄搖,而我們此時正立于田埂之上。”
江鶴眠聽罷轉首去瞧容衍及沈清遙,但見二人均搖首否認,可見眼前所現之景亦不相同。
“眼前所見皆不相同,卻均有磷火,想來我等方才轉入小徑瞧見磷火後便各自入了幻象。” 江鶴眠若有所思道。
“江兄,現下該如何是好啊。” 陸知月急道。
江鶴眠尚不及接話,便見眼前景象突變,漫天桃花落下,虛空中一道不知通往何處的界門緩緩開啟。
兀自猶疑間,身後傳來鬼兵的高喝聲,“在此處!”
話音甫一落下,黑白無常驟然淩空而現,手中索魂鍊同鬼刃一道泛着獵獵寒光。
若隻是些鬼兵,江鶴眠倒不放入眼裡,可現下黑白無常二神俱在,以他現下的靈力必不敵。
“入陣。” 江鶴眠言罷牽起容與疾步踏入陣中。
衆人随之前往。
甫一入陣中,但見紛揚花雨中,一道身影逐漸顯現。
玉色曳尾長裙翻飛,青絲蜿蜒至踝,腰如約素,面若春花,一對杏眸似釀着花酒。
“許久不曾有生人闖入這陣中了。”
女相男聲......桃花陣......
“你是媸漓。” 江鶴眠沉聲道。
“有幾分見識嘛。” 媸漓撫了撫鬓角笑道。
“小姑娘,你過來,莫要與他們為伍,姐姐帶你一起玩個遊戲好不好?” 媸漓緩緩落于容與身前,張開懷抱同她道。
見容與仍自立于原處不動,媸漓卻也不惱,兀自赤着腳踏在桃花鋪就的地面上徘徊着,“我同你這般大的時候,亦不知世事,不辨是非,以為自己遇了良人。同他成婚後,他日日在我身上設下咒術欲将我煉成鬼傀。可他萬萬想不到,我死後怨氣滔天,将他吞食後我便四處食人魂魄來提升自己的修為。為避冥界鬼差,我為自己設下這方結界法陣。瞧,是不是很漂亮?”
“放我們出去。” 容與言簡意赅道。
“好呀,但是你得陪姐姐玩個遊戲,你若赢了,姐姐便放你們走,如何?”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