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程越身上。
程越雖然對這種出場方式不是很滿意,因而狠狠皺了皺眉,但還是選擇了出列,卻是直接走到了隊列的最前方,拂袖轉過身,對着所有人朗聲道:“諸位是不必再讨論由誰來當這個欽差了,但不是因為這個人的喜惡,而是因為,現在龍椅上坐着的,不是我們的陛下,而是一個殺兄弑父、得位不正的竊賊!”
程越的話仿佛擲地有聲,而大臣們的沉默同樣震耳欲聾。
瘋了吧?作死也不帶這麼作的,當禁衛軍是吃素的?
“諸位無需害怕,我的人早已控制了禁軍,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将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濫殺殘暴的兇徒趕下皇位!讓皇位回到真正該得到它的人手裡。”程越的表情和言語都極具煽動性。
陸潮聲對着程越怒目而視,“程越!你哪來的人?!莫非是你豢養的私軍?!簡直荒唐!”
程越看向陸潮聲,冷笑了一聲,話中的威脅之意十分明顯,“陸潮聲,想清楚了再說話。”
“你……!”陸潮聲咬牙,還想說什麼,卻被一旁的王連瑞給拉住了。
王連瑞拽住陸潮聲的袖口,對着他輕輕搖搖頭,這種時候,當哪門子的出頭鳥啊?
就在這個時候,黎青濃低笑出聲,落在死寂的殿内,有種叫人毛骨悚然的詭谲意味。
程越回眸看向倚坐在上方的黎青濃,眸中浮起一絲狠意。“您還有什麼話要說嗎?陛下。”最後的兩個字,程越幾乎是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證據。”黎青濃倒是十分配合,語調仍然淡定,“你口口聲聲說的,可有證據?”
黎青濃一開口,底下的大臣們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紛紛附和。
“是啊,程将軍,這話可不能亂說,你要是有證據,還是盡早拿出來的好。”
“就是,說這話是要講證據的,往後史書上可是要有一筆的!”
……
程越仿佛不屑和黎青濃争吵一樣,依舊轉身面向諸位大臣們,冷笑着說:“你們想要證據是吧?好啊,那我就給你們證據。”
說着,程越看向殿外,朗聲道:“進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殿外看去,有一個人影緩緩走入光裡,面容漸漸變得清晰。此人正是程越之女,程魚。
程魚今天一身素雅的鵝黃色,外面是白色的罩袍,蓮步輕移時自然一股我見猶憐的柔弱氣質。
程魚目不斜視地慢步向着黎青濃的位置走去,直到行至程越前方的位置,才頓住腳步,伏在地上行了大禮,“臣婦程魚參見陛下,願陛下築萬世之基,得後人贊頌,永生不必再被汲汲營營之輩礙眼。”
“程魚?!”程越怒氣上頭,直接上前扇了程魚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格外重,程魚擡起頭時嘴角已經滲出了血,看起來格外狼狽。
然而,此時的程魚卻一改先前的柔弱做派,恨恨地說:“我會殺了你的!程越,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程越不屑地冷笑,“不聽話的廢物!你以為這樣就能改變什麼嗎?和你那個娘一樣沒用。”
程魚跪坐在地上,低垂下腦袋,長長的睫毛掩住徹骨的殺意,不再開口。
“事情敗露就拿女兒出氣,什麼東西。”
“程将軍,這就是你的證據?要證明什麼?證明你的妻女沒用?”李明華表情嚴肅,臉上甚至帶了幾分冷冽,“恕我多言,這隻會讓你看起來更無能罷了。”
程越眼神兇狠地看向李明華,“李閣老,您也是先帝時的老人了,應該懂得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程将軍,你難道隻會在這裡言語上逞兇鬥狠?”李明華冷笑了一聲,“陛下繼位是先帝親口所言,我與陸閣老均有見證,容不得你在這裡胡言亂語、大放厥詞!”
“不必使什麼激将法,當時先帝早已病入膏肓,說了什麼胡話也做不得真。”程越現在反倒冷靜下來了,“滿朝文武俱在,不知我們這位陛下,敢不敢讓人驗證一下,禦台上的那方傳國玉玺,究竟是真是假?!”
這話一出,殿内一片嘩然。
“這話是什麼意思?傳國玉玺還能有假不成?”
陸潮聲闆着一張臉,“傳國玉玺豈能讓你說看就看,你說那是假的,難不成你有真的?”
“就是,也不能空口白牙就說是假的吧。”
程越嘴角揚起一個“正中下懷”的笑,當即朗聲道:“沒錯,我有!真玉玺就在我的手裡,哦不,在真正的陛下手裡!”
“程越!你想謀權篡位?!”王連瑞一臉憤怒地指着程越。
程越老神在在,“非也,真正的陛下,自然是永王殿下唯一的子嗣,昭陽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