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遲夏移動步子往前走。剛走了兩步,她就停了下來,回頭看向了停留在了路燈下的許程洲。
“還不走嗎?”
遲夏說話的時候,許程洲還在盯着那顆檸檬糖的糖紙看。在遲夏往前走的時候,許程洲把這顆糖放進了嘴裡。聽到遲夏的話的第一瞬間,他沒有立即開口說話。
因為……他被那顆糖酸得張不開嘴。
見許程洲沒有回應,遲夏又偏了偏頭,看了看許程洲。
這時,許程洲的口腔裡才适應那股酸味。
他緩緩開口說:“騎累了,休息一會。”
“晚……晚上好……”
他本來是想說一句“晚安”的,隻是剛想說出口,頓時就感覺到了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适,所以,他把話給咽了下去,換成了“晚上好”。
好傻啊。
許程洲,不會說話就别說。
不如不說。
許程洲在心裡歎了句。
遲夏笑了,因為那句“晚上好”。
“再見。”遲夏說,“晚安,許程洲同學。”
嗯?
忽然,一股酸勁泛上了許程洲的心頭。
但那時他大腦中的思緒并沒有遲疑,他立即回複說:“晚安。”
夏夜的風又吹了起來。
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兩人相遇的地方離遲夏家不太遠,沒走兩步,拐過了一個路口,遲夏就走到了門牌号為A-24的别墅。
許程洲是在等遲夏走開了一定距離之後,心裡才慢慢平靜下來的。
嗡嗡嗡——
剛想騎車出發,放在校服口袋裡的手機就發出了振動,許程洲拿出手機一看,是母親沈舒月打來的電話。
“喂。”許程洲說,“什麼風,把您的慰問電話給吹了過來?”
“你找到了門牌号A-24的房子了沒?”沈舒月說,“到了之後,記得叫陳阿姨。”
“還在找。不過……”許程洲看了一眼身邊的指示路牌,“應該很快就能到了。”
“不用擔心,就算這麼多年沒見,陳阿姨和媽媽還是特别特别好的朋友,媽媽和她在高中的時候就玩得特别好,她等同于是你幹媽一樣。”沈舒月說,“你還記不記得,陳阿姨小時候抱過你,就是在你很小很小的時候。”
許程洲:“……”
“不記得了。”
“沒事,陳阿姨還記得你。”
“那什麼……我不和你聊了,快到了快到了。”
“嘟”的一聲,許程洲把電話給挂斷了,他跟着路标的指引往前面的拐角處騎了過去。
到家放完書包,遲夏還特意去檢查了一遍那個即将入住新朋友的房間。離開房間之前,遲夏還特意留意了一下放在桌上的見面禮。
小狗玩偶正安安靜靜地躺在書桌上,等待着新朋友的到來。
希望你可以拉近我和新住戶朋友的距離,讓我們平穩度過尴尬期,過完這一年。
她去了隔壁的書房,拿了一本張愛玲的小說集《傾城之戀》。
外面的天氣剛剛好,不算熱,還有風吹過。擡頭一看,好像還能看見今夜的星星在閃爍。
一低頭……
一低頭,她就看見了院子外的拐角處正停着一輛很眼熟的山地自行車。
許程洲的車?
下一秒。
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