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程洲笑了一下,“沒事,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們還能再等等。”
“好呀。”遲夏笑了,把藏在圍巾裡面的臉給露了出來。
到家之後,兩人就從房子裡搬了兩把躺椅到小院子裡。還帶了兩床小被子,一個煮茶的套裝小桌子。
許程洲切了一些梨子端了出來,外面的遲夏已經準備好了冰糖和水正在煮着。
“我來吧。”遲夏接過了切好的梨子,把它們一個一個地放進了還未燒開的冰糖水裡。
許程洲坐在了左邊的躺椅上:“冷嗎?”
遲夏擡眼看了一眼許程洲:“還好。”
坐在家裡的院子裡,遲夏正望着漆黑的天空。
“你說,今晚真的會有流星嗎?”
“也許吧。”許程洲說,“就算沒有流星,我們也可以許願。”
“以什麼名義?”
“以遲夏的名義。”
一旁的冰糖雪梨已經燒開,許程洲給遲夏倒了一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捧着暖和無比的冰糖雪梨,遲夏說:“你知道我長大之後最想做什麼嗎?”
“也許我已經猜到,但是不妨你說說看。”
“我看過一些書,一些電影,一些電視劇。久而久之,我漸漸地想成為這些的創作人。以前我在想,以後,我想開一家自己的咖啡館,招兩位兼職,我呢,就坐在我最喜歡的窗前寫稿。下雨了,我在窗前看雨聽雨,晴天了,我就在窗前等陽光經過我的窗台。”
“剛讀高中的時候我就在想,自己能成為一名編劇或作家,那自然是最好的。”
說到這,遲夏歎了口氣,不可避免的,她談到了保送港洲中文的這個話題:“你知道嗎,我剛得知自己能夠去港洲中文的時候,真的是特别的高興。算得上全球前十的傳理學院,這機會就擺在我的面前了。”
“但是吧,我們家現在出了這麼檔子的事情,去港洲中文算是不太現實了。”
許程洲不說話,隻是在聽着遲夏的言語,他的視線裡全是心疼。
“我算了一下,在有獎學金的情況下,學費就是一大筆,還不算上生活費的。”遲夏數着手指給許程洲算着賬單,“這麼算下來,我之前掙的那些版權費是一點都不夠的。”
“在别人眼裡看來,可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是在我這裡看來,我想自己掙取大學的學費和資金,能先掙幾年是幾年。”遲夏看向許程洲繼續說,“我爸的公司是他一個人做起來的,我媽的工作也幫不上他什麼忙。可以這麼說,我們一家三口,都隻能自己靠自己。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也隻有靠自己,才能夠獲得我自己想要的。”
許程洲意味深長般地點了點頭:“我贊成你的這種想法。”
遲夏喝了一口手裡的冰糖雪梨,“新的作品我也已經連載了,沒辦法了,能掙多少是多少。港洲中文的保送我算是不太考慮了,基于現實。不過好在,我能報江川大學的保送生,也還是有機會的。”
她停頓了一下說:“隻不過……港洲中文這件事,可能就是我十七八歲的一個遺憾了。”
遲夏說完就擡頭看向天空去了。
許程洲學着她的動作,也擡起了頭,他說:“遺憾常有嘛,不要為遺憾而感到過分的不愉快。你還記得夏天的時候我們一起看的音樂節嗎?說是冬天繼續還會有,結果取消了。”
“這也是遺憾。”遲夏說,“沒能在冬天看成音樂節的遺憾。”
“我現在隻希望,我們家能好好渡過這段日子就好。”遲夏接着說,“祈禱。”
“都會好的。”
“但願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上一直都沒出現流星,甚至多了些烏雲,身邊的冰糖雪梨都快要見底了。
“許程洲,你說我們今晚還能等到流星嗎?”
遲夏話音落下的瞬間,許程洲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突然坐了起來,伸手向了天空。那時遲夏正在閉眼休息,沒有看見他的動作。
“我去!下雨了!”
遲夏:“啊?!”
接着,院子裡就開始了快速的收拾東西。
外面的雨變大的時候,東西剛好收完,但許程洲沒有回來。
遲夏跑到門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闖入了她的周遭。
在意料之外的。
她撞進了屋檐下許程洲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