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奴”純笑周京煦結婚之後,每晚都會在門禁之前回家。
雖然沒有感情,但梁稚若霸道蠻橫,她讨厭給人留門、守門,更不允許周京煦把新婚的家當成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栖所。
既然結婚,裝也要給裝出樣子,不然成天都要被他周家那不婚主義的小姑叭叭,兩人感情不合,煩不煩。
所以周京煦答應了就必須做到。
這事兒讓身邊一堆兄弟知道,都戲稱他“老婆奴”。
這會兒,“老婆奴”正神色冷淡地往某人在的方向瞧了眼,梁稚若根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察覺到了眼神,也忽略不見。
周京煦眸色忽明忽暗,黯淡下去。
許霁川淡笑:“原來還真有你周總都搞不定的人,稀奇。”
周京煦靜默地收回視線,腦海中卻全是剛才梁稚若舉着酒杯輕抿的優雅動作。舉手投足,都是驕矜放肆的随性,狂妄嬌豔,明媚窈窕,簡直無人能及。
比起之前,更迷人了。
*
整個生日宴會,孩子都被包裝成梁家繼承人的感覺。
還沒斷奶的孩子就想攀掌權資格,未免戲谑。
梁迦安和秦菁甯抱着孩子招搖過市的,無非就是給大家炫耀這個曾長孫,更為梁迦安在梁家的地位攀升奠定基礎,在那邊想父憑子貴呢。
梁稚若輕哂,自己沒本事,也就這點本事兒了。
梁昭甯在旁邊也看得不适,梁迦安太想彰顯什麼,偏偏最缺的就是什麼,還好最後梁老拄着拐杖出席,給了孩子一番有深度的緻辭,整場才不至于太越軌。
然後,就到了梁老最有深意的發言,給秦菁甯贈與獎勵。
梁稚若不知道梁老怎麼想的,隻覺得這種不上台面的獎勵,就該放在私下給,今天媒體、瀾城名門都在,這麼公然給,想顯示什麼?
他老人家真日薄西山了?不四代同堂活不下去了?
那些個資産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劃進外人兜裡?
10億的别墅,3億的曾長孫教育基金,并給了8億的支票。
“天!給這麼多?!”梁稚若就聽到身後不知哪處忽然傳來的驚訝,倒是應景。
回頭,是個沒見過的小姑娘,估摸是随哪位太子爺來的,可能也好事将近。
梁稚若收回目光,側頭,正巧和鄰座的梁昭甯對視。
梁昭甯暗搓搓靠近,小聲:“但據我了解,這21億就2億是真給秦菁甯的。”
“什麼意思?”梁稚若挑眉。
梁昭甯:“10億别墅挂的梁迦安名字,3億教育基金也是小孩兒的,8億的支票,兩年兌2億,得八年才能真的全到她手裡。這錢,過八年,誰知道最終都給誰了?”
意思是,小孩兒到手的幾率都比給她這個外人來的多。
梁稚若不得惋惜,這婚不白結了?
2億?打發誰呢?
一整晚的流程,都夠無聊的。
梁稚若好不容易熬到快結束,終于,全場都撤了,她也能走了。
她起身剛想離開,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女聲,婉柔,卻也壓迫:“稚若。”
是今晚始終都沒露面的梁稚若親生母親,黎蔓。
女人分明上了歲數,可臉上一點都沒留下風霜的痕迹,依舊韻味十足。
梁稚若轉身,面若霜雪地回視,知禮數,卻更淡漠:“母親。”
梁家深谙上下尊卑,她自小學習,從不逾矩,更不許他人逾矩。正因此,梁稚若曾經遠超其他人的乖順和地位高。可這層地位,自她和周京煦聯姻起,關系的不加維系,肚子的毫無動靜,一次又一次讓梁家長輩失望,也逐漸在煙消雲散。
黎蔓:“我讓昭甯轉告你,結束後留下,沒有聽到?”
“聽到了。”梁稚若下意識看了不遠處朝這走來的周京煦一眼。
很快,西襯黑褲,矜貴冷傲的周京煦站在黎蔓面前,主動放低姿态,恭敬又溫和:“母親,聽說您找我。”
周京煦表現得遠比梁稚若成熟識相多了。
梁稚若瞥他,暗嗤:裝什麼裝。
像是生來帶有對他的偏見,梁稚若最讨厭裝的人,尤其男人。
周京煦則是受不了梁稚若的傲慢,不可一世地看不起每一個人,或許也包括他。
黎蔓很敏感,敏銳地一下就嗅出了兩人之間不對勁的氣氛,把兩人領到私人的休息室,坐下,問他們:“你們最近吵架了?”
“沒。”
“沒有。”
梁稚若和周京煦異口同聲。
但明顯,梁稚若嗓音更冷。
黎蔓:“既然沒有,那說明你們感情尚好,之前和周家長輩一起和你們聊的,孩子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梁稚若這時笑了下,不帶鋒芒的。
黎蔓微微蹙眉,似不悅,“所以,是你在單方面鬧情緒嗎?稚若。”
壓迫感這就要加倍過來。
梁稚若有經驗地擡眼,雲淡風輕地端起手臂,淡淡地睨身邊男人一眼,輕笑:“您怎麼就這麼确定,就是我的問題呢?我親愛的母親。”
周京煦眉眼一動。
随即,不等黎蔓開口,梁稚若極帶引導性的刀人眼神就朝他這邊飛了過來,勝券在握,“有時候不成功,或許某些人也難辭其咎呢。”
這是在陰陽怪氣罵他不行?
周京煦勾唇,涼薄又諷刺地笑了下。
依然八風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