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梁稚若都記得,那是廖雪意,她審視的目光倨傲地盯向正慵懶喝着酒的男人,試探問道:“她,你真不認識了?”
“誰?”淺黃色的酒液進到他唇間,緩緩咽下。
透着光,梁稚若能清晰看到他上下微滾的喉結,鋒利又迷人。
男人修長的指節握着酒杯,輕晃着,渾身上下彌漫的冷淡氣,好似對她所提之人絲毫興趣都沒有。
他擡眸,冷墨的眸色,濃深,“我該認識她嗎?”
如果不認識的話,隻當那女人的面說一次,那梁稚若可能會信。
但在她面前都裝蒜,這下不是開心而是不适了。
梁稚若眉頭微微蹙起,正色道:“周京煦,我在和你好好說話。”
周京煦擡眸,方才的玩味統統消失,隻剩淡漠。
他起身,遠比踩着高跟鞋的梁稚若都高的高度,低頭盯着她,耐心也好似告罄:“稚若,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繩,這道理你不懂?”
梁稚若哼笑了下:“所以你這是避嫌才說的?”
她輕撩了下長發,表現溫柔道:“我又不是什麼油鹽不進的人,沒過分交集的前提下,認識的見面打招呼不是很正常的社交嗎?”
“畢竟一年前,也隻是正常社交,某人和我發飙吵架。”
周京煦都沒敢和她說,她發飙那些畫面,是現在稍微回想都還會讓他避之不及的驚恐。他長這麼大,真是第一次碰上這麼彪悍的女人,還是他自己選的老婆。
不知是不是為了報複。
還是添油加醋,男人不惜再補一句:“還差點兒把婚房都給砸了。”
梁稚若:“......”
空氣又尴尬了幾秒。
梁稚若嚣張氣焰沒了,淡淡道:“哦,那是你該的,誰讓你要惹我。”
大小姐從小就不愛受氣。
擅長以牙還牙地反攻回去。
真像掉落人間的煙火。
染得他人生都快五顔六色。
瞧着梁稚若不再和他叭叭放肆的安靜樣兒,敢情真是被捏了把柄後的乖巧?
早知她嚣張跋扈,如今一見伶俐下的恬靜,也真夠新鮮的。
周京煦幾不可查地淡笑了下。
廖美娴的事兒,全權由梁老來出面處理。
分公司這邊的輿論,也很快因梁稚若牽線的項目啟動,資金快速回轉,公司轉憂為安的消息蓋過。
梁稚若短暫的澳洲行程結束。
周京煦和她一起回國。
在回國之前,兩人都沒再見過那晚在派對上撞見的廖雪意。
日子照舊安穩地過。
不過出乎梁稚若意料的是,她這邊回國不久,據說是梁老勒令,梁坤那邊也緊急回國,還把廖美娴也帶回來了。
倒是沒能進成梁家,成天被安頓在梁氏旗下的星級酒店裡。
這星級酒店還是梁稚若手裡運作的。
看起來,真有要在梁家頭上動土的感覺。
起初梁稚若還不知道這消息,後來是時樾和她彙報了梁坤梁總和一個女人同住在雲恒假日酒店裡。梁稚若才知道,原來不是廖美娴進不去梁家,是梁坤也被禁入了。
時樾彙報的時候有為難:“老梁總聽說了這個消息,要老闆您這邊把人從酒店清理掉,說是梁總一天不把關系處理掉,就一天休想和梁家攀上關系。據說,澳洲分公司那邊也升了臨時負責人。”
“看來是動真格了啊。”
梁稚若靜了幾秒,淡道,“我知道了。”
時樾退出辦公室。
周京煦那邊也很快得知了消息,然而,讓他這邊愁的不是梁家那風流賬,而是梁稚若的生日和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今年居然混在同一天。
以往,梁稚若的生日要辦的盛大。
結婚紀念日兩家也會安排盛大。
今年是周老太太格外欽點,由周京煦來全權安排,為的就是盡快促進他和梁稚若之間的夫妻感情,盡快讓兩家再添添喜事兒。
這可把周京煦難到了。
還好他有最佳副手,侯胤。
侯胤走進辦公室,周京煦還在處理文件。
侯胤:“老闆,您找我。”
周京煦頭也沒擡,手上簽名依舊,淡聲問:“去年給夫人送的生日禮物和周年禮物,都是什麼?”
“......”
空氣久久的靜默。
周京煦擡頭,隻見侯胤小心翼翼地道:“是兩套高奢首飾。隻是......去年夫人生日,吵架拒收了禮物;結婚紀念日那天,老闆您正好出國,禮物也被拒收。”
“兩份禮物,現在依舊沒能送出去,夫人說,過時的東西她不收。”
周京煦:“......”
那意思就是,不僅今年還不知道送什麼,去年都沒送成功嗎?
手裡把握着小道消息,但侯胤如芒在背不敢說。
察覺到他不對勁,周京煦斂眸,冷道:“說。”
侯胤抱着必死的決心道:“老闆,夫人說了,今年的禮物,您最好跪着親自送給她手裡,以此謝罪,不然接下來這幾十年,您休想有好日子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