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是要周京煦着手安排,梁稚若就可以百分百當個甩手掌櫃。
她熟悉的路數。
他辦事,她放心。
但就是周京煦用這麼冷漠的語氣和她說話,聯系到今晚那句陰陽怪氣的“要給你們一根煙的時間嗎”,梁稚若不爽地,甚至多一秒都不想忍他!
她同樣側頭,冷眼睨他,“周京煦!你就一定要這麼和我說話嗎?我欠你的?”
“沈斯桀跑來找我要你明晚生日宴的請柬。”男人沒什麼溫度地道。
“什麼?”梁稚若愣了下,“那你......”
“你希望我給?”周京煦繼續問她。
梁稚若卡住,“你問我幹什麼?這不是你決定的事情嗎?”
但私心又覺得這麼說好像不太好。
話落,梁稚若少有安靜地盯着他看。
周京煦也是這秒的對視裡,感知到了梁稚若的實誠,和鮮少的文靜。
雖說,文靜和她着實搭不上什麼邊兒。
但他沒來由的不爽和癟氣好像也很像在無理取鬧。
周京煦自我消化,完美地說服完自己後,很輕地挑了下眉,問她:“沈家畢竟沒鬧翻,沈尹茉這兩天在國外,請柬給了也無法到場,沈斯桀的給不給看你意思。”
這是要她定奪?
梁稚若最讨厭麻煩事兒,直截了當的,“那别給了,反正又不熟,給了還膈應你,馬上明天又吃醋要翻天,我可受不起。幸福的婚姻,平淡才是真,OK?”
周京煦:“......”
這下,組織的各種說辭全被她一句“又吃醋要翻天”打倒。
周京煦真成心虛的啞巴了。
*
短暫的風波,到了梁稚若生日當天。
雖然之前為此鋪墊了不少,但生日,梁稚若還是沒什麼感覺。比起周京煦誇大聲勢的晚宴,黎蔓對禮物的挑刺還是先一步抵達戰場。
黎蔓對時尚頗有研究。
梁稚若年年挑的也都是正中她心坎的與時尚有關的禮物,但今年意外,竟隻是一串手珠,還有不少新款的衣服首飾。
敷衍可想而知。
黎蔓也是這麼認為的。
在梁氏,梁稚若的辦公室,黎蔓直接把禮物砸在了梁稚若的辦公桌上。
把她桌上的文件弄的亂七八糟。
梁稚若昨天到今天因周京煦而好的心情瞬間沉下,擡眼,“母親這是什麼意思?”
“昨天鬧出這麼大的事情,随便買點東西敷衍我,今天還有心思辦生日宴會是吧。”黎蔓保養極好的臉,配上鮮豔的裙身色彩,頗不像五十多歲的人。
但眸子早有沉浮商海多年的精銳和犀利。
梁稚若不意外她情緒的發洩:“那母親想要什麼?四弟挑釁我憋着,給您真金白銀買的新款,還專門從國外帶回的昂貴手串都被嫌棄,我連個屬于自己的生日都不能過?”
“那是我生你受苦的日子!”
黎蔓忽然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以往端莊素雅的形象一下子變得歇斯底裡起來。
梁稚若早懷疑黎蔓有心理疾病,為什麼每年一到這個時候就會情緒不穩定,偏偏在其他時候都能沉穩到無論什麼大局都能掌控把握住?
有些話,之前梁稚若不說,不代表忍耐多年,她今天不說。
并不在意被黎蔓弄亂的桌子,梁稚若起身,替黎蔓倒了杯熱茶,放在她不遠處的茶幾上,示意她坐下。
黎蔓沒有理會她。
梁稚若也不強求,隻自己喝着熱茶,品味着澀香味道:“您今天來找我,怕不是隻說禮物這件事吧,昨天四弟有提及繼承權和股份的事兒,想來您找我,也和這個有關?”
黎蔓不打算兜圈,開門見山:“有關你爸的事,我和你爺爺聊過了,其中也包括你在處理這些事上的态度。綜合來看,我和你爺爺都并不看好你現在就拿下繼承權的事。”
“梁家不同于周家,所以——”
黎蔓冷漠又自私道,“在此之前,會由我先和你爺爺溝通成功,成為集團的代理人。”
“是嗎?”
梁稚若早猜到黎蔓會出此下策。
正如梁迦安說的,黎蔓對人猜忌心重,就連自己女兒都不甚信任,更别提他人。
她對梁氏的觊觎,遠比她重太多。
梁老爺子早就定下的繼承人,什麼時候輪得到她随口幾句讒言就能變更了。
更何況她昨晚還和梁老通過電話,梁老的意思的确模棱兩可,是因為梁稚若年齡小,擔心她難以服衆,怕她阻礙過多。
而黎蔓一個外人,梁老又不是傻的,梁稚若早就被培養出頭,輪得到她一個外姓篡奪什麼。
無論之後會耍什麼手段,梁稚若都意識到,大概是真到各争利益的時候。
就連母女關系也不值得深信了。
梁稚若淡笑,朝黎蔓逼近一步,拿出遠比年齡成熟的八風不動,看似毫無威懾地斂眸道:“媽,您是想和我争,本該全屬于我的東西嗎?”
“全屬于你的?”黎蔓冷笑。
這麼多年,也一直虛假違和的母女情誼。
她本就憎惡梁稚若的存在,此刻,就連說話都争鋒帶刺:“梁稚若,你别忘了,是誰把你送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的?你現在是想和我玩陰招兒?”
“陰招兒?”
梁稚若笑笑,雲淡風輕道,“我不屑于。”
她眼神逐漸泛冷到,笑意不達眼底,“但本該是我的,您搶,就算您是母親,我也不會手軟。”
“在我手裡圖謀不軌的,您懂下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