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在這最暧昧旖旎的時分,駕駛位的司機喉嚨實在癢得很。後視鏡又好死不死地能看到後座兩位總裁的親密舉動,司機簡直羞憤地耳根到脖子全都燙紅。
像個窺探他人甜膩膩婚内行為的雞賊小偷。
關鍵他倆勾引或被勾引就算了,司機這喉嚨怎麼越來越癢。他眼神不敢亂瞟,更全身心地投入在開車和壓抑喉嚨發癢這兩件事上。
有個命定定律說得好,墨菲定律。
就在司機覺得自己忍耐極好的時候,“阿嚏!”重重一聲,不僅噴嚏沒忍住,喉嚨的癢更瘋了般的再按耐不住,全數撒出來。
聲音發出來的那一瞬間。
司機渾身幾乎僵硬。
極緻心虛不安的渾身發僵都讓他不敢往後看。
也是這麼攪局的一聲,周京煦淡道:“小若,很着急嗎?很快就到家了。”
梁稚若:“......”
她那調情般的豔笑統統僵在臉上,像塗了層厚厚的臉譜顔料,卸又卸不掉,全糊在臉上,将那些難得主動的羞恥都揚在空氣裡。
前一秒羞恥,後一秒煩躁。
你才着急!你不要就不要!哪有這樣連個台階都不給她下的!
還有他這個司機!一看就是故意打噴嚏咳嗽!
狗男人!壞東西!都給我吃大便!
梁稚若在心裡狠狠地罵這兩個人,仿佛周京煦是主謀,司機是共犯!都讓她難堪!她算是記住了!
梁稚若就這麼臭臉一直到瀾川一号。
下車後的周京煦倒是來了幾分溫情,在隻有他和梁稚若的環境,他下意識剛走上前,想摟上她的腰,迎着她往裡走。
卻就在他手擡起的刹那,“啪!!!”的更重一聲,梁稚若直接把他手打掉,在門口面無表情地把高跟鞋甩掉,随後踩着拖鞋就往裡走,一路上樓都沒回頭,冷酷得不行。
周京煦上樓想推卧室門,按下門把,很好,門也鎖了。
“稚若。”周京煦太陽穴輕跳地在門口喊。
“砰”的一下,像枕頭砸在門上的聲音。
卧室裡。
梁稚若低戾的一聲:“滾。”
周京煦:“......”
一整晚,周京煦都在冷清的次卧度過,輾轉反複,懷裡空蕩蕩的,徹夜都失眠。
*
雖說能雷厲風行當總裁的人無論在小說還是在現實,一般都不用怎麼睡覺,但周京煦很明顯,一晚上的無眠讓他隔天出現在公司,渾身都是戾氣。
侯胤慣性地拉響公司警報:今天各位請小心。
果然,不出意料,大清早就提前開始的彙報會,從第一位彙報的華東區負責人就開始被狙擊,不是不滿意彙報内容的就是挑刺整體項目進度的。
一個接一個,從華東到華北乃至海外,每個大區的負責人都像是帶着赴死的心情上這彙報的刑場的。
周京煦身為老闆很有老闆的風範,他狙擊人從來對事不對人,卻也僅僅針對項目本身,讨伐就夠讓人受的。
整整三小時,前所未有的長會議。
所有人都笑意滿滿地走進會議室或者切入同步的視頻會議,最後全灰頭土臉退場。
上次這麼又臭又長的讨伐會議,還是梁稚若和周京煦鬧離婚,周京煦即将遠赴海外前開的。這麼看來,是兩位總裁感情又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可不對啊,昨晚之前不都好好的嗎?
難不成昨晚......?
侯胤坐在會議秘書位,看着面色冰冷的周京煦,心裡在給即将做整體陳述總結的自己輕輕點上了一整排卑微求生的小蠟燭。
很快到他陳述,一番連侯胤自己都覺得非常到位的總結。
周京煦卻在他說完刹那,擡眸,冷冽逼人地反問:“就這些?”
侯胤心裡:嗯?說得還不夠嗎?
但表面上,他還是那副畢恭畢敬的職業姿态:“周總,後續每個項目的進度,我都會依據今天會議記錄相關,随時跟進并督促各區更高效的成果,并将在下輪陳述彙報中體現出鮮明的高速進展,必定不負您深遠期待。”
漂亮話說得好聽。
周京煦明顯是這段話之後,冷硬繃緊的表情有所緩和。
他很冷地應了聲:“會議中幾個進度過慢的區域總留下,其他人散會。”
那些進度慢的勢必就輪到侯胤這邊處理過慢這點的爛攤子。
周京煦走了,就剩下那幾個老油條和侯胤大眼瞪小眼。
侯胤真是了解具體之後,相應談話,最後千叮咛萬囑咐近期應該都是敏感期,周總今天說要短期看到明顯成效不是開玩笑的,各位多上心。如果下一輪彙報會還是如此,那隻能自求多福了。
話已至此。
侯胤再出會議室,整個公司還是早上那般低沉的狀态,但也能說,直達總裁辦的秘書室的氣氛完全沉到谷底。
整個公司空前壓抑。
*
隻能說人的悲歡難以共通。
周京煦這邊壓抑絲毫不影響梁稚若那邊的明媚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