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男女思維不同。
此刻的周京煦和梁稚若的思維内容完全是南北兩極的程度。
周京煦:她應該能聽出什麼。
梁稚若:他以前就這麼變态的嗎?還專門編鬼故事替她當流氓?編瞎話都不打草稿的?
“......”
面面相觑,氣氛一時寂靜到不行。
背景隻有恐怖片陣陣驚悚的配樂,還有越發推進到高潮疊起的劇情。
梁稚若卻一點兒看的心思都沒了,目光全聚集在身側神色平靜的男人身上。
短短幾十秒,她抿了下唇,淡淡地“哦”一聲,點評:“那你還挺......善良......”
善良,誇他好人。
周京煦片刻的平靜全被打散,到底是誰和他說,這麼表達就能讓對方異性感受到自己對她強烈的保護欲的。
哦,又是侯胤。
侯胤把自己畢生懂的如何追人的招兒全傳授給周京煦了。
雖然周京煦也不知道自己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有什麼用,但侯胤提醒他,如果真喜歡一個人,初期,要論心不論迹;後期,要論心也論迹。
盡管正常人都知道,對于一個身價早超千億,事業心遠超對愛情需求的集團繼承人,愛情是多麼微不足道的存在。
但恰恰,周京煦面對的,是不比他家世低到哪兒去的梁稚若。
強強聯合,他發現自己對她的感覺,早在潛移默化之間變化了。
他會很在意她身邊的男人,似乎這種掌控欲是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有的。那時,他隻從周老太太嘴裡偶爾聽得,兩位老人家早有意向選擇梁稚若與他聯姻。
畢竟在豪門,聯姻是一種維護已有資産極為穩固且安全的方式。
在此之前,他對任何一個異性都沒産生過感覺,因為那時的他,早就認定愛情是最沒用的東西。出生在周家,要承下周家鑄就的龐大商業帝國,就注定他沒必要把心思多餘地浪費在愛情這種無用之物上。
他眼中的,能讓他資産加值,未來更創集團升值空間的配偶,才是他真正的追求目标。
像極了豪門社會中最惡劣的慣有思想。
那個女人可以長得不出衆,但家世一定要穩,手段一定要狠,最重要的,是未來一切的利益點,都必須與他百分之兩百地契合。
圖謀而合的聯姻,愛情早抛之腦後。
所以當周京煦第一次知道梁稚若極大可能會成為自己未來的另一半時,他也是第一次前所未有地心生抵觸。對她如此璀璨奪目的模樣,明豔張揚的性格,人群裡必成為中心的那種招人風格,說比做的都多,實在與他認定的那種另一半形象太不吻合。
就這樣的耀眼梁家大小姐,周京煦早就從各種渠道,各種華人好友的嘴裡了解了梁稚若的各方各面,還有他自己的手段,能掌握梁稚若從小到大每個階段的資料。
雖然這麼暗自調查顯得他做事很龌龊。
但也是這類的調查結果,周京煦第一次發現梁稚若豔麗姿态下的優秀。
多年,梁家動蕩不安,但梁稚若從不讓人失望。
小到成績,大到從小積累的資産和大學時期已打造出的成就,看似是黎蔓在前給她開道,但實則一路順風的背後,是她霸道又野蠻的自我高要求,在無限創造奇迹。
創造出她最快速度跳級畢業後就能承接下梁家的諸多産業的能力。
表面看似頑劣輕佻,卻是最大的假面,為的騙過所有人,拿下最後的梁氏集團。
梁稚若的野心真是超乎他一切想象。
自那之後,周京煦不經意下對梁稚若的關注越來越多。
明知她追求者衆多卻概不接受是她擅用的幌子。
但什麼追求者能成天半夜看完電影,還送她到家門口,還能在家門口給她摸頭殺?
甚至還有和這位大小姐搭不上話的不知名追求者能追她追到她家門口。
這不是尾随變态是什麼?
這些周京煦都知道。他倒也沒這麼變态,但誰讓這大小姐挑住的地方,都要正正好好挑在他家斜對面?
這是故意給他看的?
周京煦勸自己别太自戀,可無聲郁結的内心總有各種不适。
他其實不過是愚鈍,沒那麼快發現并掌握自己内心真實所想,倒也不需要真人傳授他各種驅散“情敵”的技巧。
那晚摸頭殺隔天,有關影院情侶殺頭事件的恐怖故事就流傳華人留學圈。
周京煦隐姓埋名,廣傳這種恐怖故事,通過當時同在外念書的司清月之手。
司清月:?
“你傳恐怖故事為什麼要讓我傳?還有,周京煦你什麼時候這麼閑了?戀愛談不到一個,都開始喜歡講情侶恐怖故事了是吧?你就這麼嫉妒那些熱戀中的人?”
周京煦留給他一個近乎于冷漠威懾的眼神,“叫你辦事,這麼難?”
司清月:“不是,我隻是不明白——”
話都沒說完,就被打斷。
周京煦:“不明白就别明白,照做不會?”
司清月:“......”
行,你夠橫。
恐怖故事不胫而走,但同時,似乎是司清月的個人加持。
這故事傳着傳着,傳進梁稚若耳朵,不知怎麼就變成了,依據真人真事改編。
國外又是最信惡魔魔鬼這種驚悚存在的。
真人真事改編的恐怖最吓人,留學生忌諱。
這下,梁稚若一直到畢業都沒再敢半夜去電影院看電影。
尤其還是和異性一起。
也多虧了周京煦這個故事,梁稚若自那之後,拒絕人邀約看電影時也開始用:我最近都被豔鬼纏着,家裡給辟邪都沒用的那種,豔鬼最喜歡白裡透紅的小帥哥,你小心頭,還有心髒。
“......”
周京煦倒也沒想到,一個瞎編的恐怖故事還能被她這麼運用。
夫妻倆胡說八道的能力真是相當。
梁稚若也因此愉悅到了畢業。
......
雖然早就預料這故事是有人編的,但誰能想到這是周京煦編的?
這人冰塊似的性格哪裡像是胡說的人?
梁稚若荒唐地笑了下,還自我安慰地拍他肩膀,“害,不可能,這故事怎麼可能是你編的?”
周京煦卻用笃定萬分的眼神盯向她,仿佛在說: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