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誰?
五條悟嗎?
幾乎是沒有經過思考,嘶啞的吼叫聲沖破了禦坂美琴的喉嚨,自她的内心深處迸發出來。
“滾開——!!!”
即便情緒已經到了這種程度,禦坂美琴依舊保持着繁雜的思考。
那個男人的體型和模樣,是「術師殺手」?!
那個特殊的、可以解除術式的咒具在他手中。難道他就是用那個咒具殺掉五條悟嗎?
移動距離?時間?攔住他需要什麼?是純人類?夏油傑又去哪了?那兩個任務相關人員呢?……
複雜而繁多的信息在她的腦海中瘋狂湧動着,她的精神陷入了極大的悲憤中,理智卻越發堅韌。
她沖向他們的同時擡起手,無法量記的鐵砂自各處騰升、彙聚:絕大部分用于攔截和糾纏「術師殺手」;另一些凝聚于她的腳底,将她送到五條悟身邊。
身上多處貫穿傷、血液幾乎遍布全身、從脖子和其他地方的刀口看,對方根本不打算讓他活下來,一上來就奔着取命去的,連額頭上都有一個補刀的創口——五條悟真的還能活得下去嗎?
她不自覺倒吸一口涼氣,内心的怒火更甚。如果能挽救回來的話,就把他送到硝子那邊去!
禦坂美琴半蹲下身體,顧不上會不會沾染上的血迹,顫抖着伸出手,輕輕按在五條悟的胸口。
電流自她的手掌向五條悟的軀體流動,她仿照着心髒起搏器的運行規律,盡可能精細操作、試圖激發對方的心跳。
腦部仍有信号傳出……不是錯覺……?
禦坂美琴下意識再次進行了探測,差點忽視了對另外大半鐵砂的操縱。
“诶?你就是「六眼」的同學?”伏黑甚爾仗着自己擁有遠超出術師的體格,肆意地在附近躲閃着。
麻煩的臭丫頭!
伏黑甚爾咋舌。
鐵砂可以從任何地方發動攻擊,甚至可以随意變幻形狀增加抵抗它的難度。
最緻命的是——天逆鉾奈何不了這些鐵砂、中止不了術式效果?
難道這難道不算發動中的術式嗎?!
他不理解,隻能完全憑借速度和伸手躲閃開來。一個不察,他被偷襲的鐵砂繩索重重抽到後背,瞬間飛出去并砸穿了牆壁。
啧,可怕的□□強度。
得到手感反饋的禦坂美琴皺了皺眉,确認手下的五條悟心髒恢複跳動後,立刻抽出了裙兜中的納米注射器,決定死馬當活馬醫,立刻注射。
拜托了,一定要起作用啊!
她一邊确認五條悟的生理狀态,一邊操縱着巨量的鐵砂,因為操縱的精度要求高,她不得不提高自己的運算量同時完成兩個操作。
不愧是學園都市出品的急救手段,在注射過納米注射器後,五條悟的身體狀态便有了清晰的複原狀況。
太好了!
禦坂美琴眼睛中閃過亮光。
通過電流對局部血管進行凝固止血、通過低頻信号刺激腦神經活躍接下來是去找硝子同學……
不對。
禦坂美琴皺起眉,看向試圖進入什麼地方、卻屢屢被鐵砂攔截的伏黑甚爾,腦海中的信息被串聯起來、思路愈發清晰。
不能把他放走。
如果她不再阻攔對方,夏油傑和兩個任務相關人員的安全沒法保障;這次的任務比起發揚「術師殺手」的名号更像是一次有預謀的攔截。換句話說,他的最終目标可能就是那兩個相關人員。
而且,隻要他手裡還有那個可以阻斷術式生成的咒具,夏油傑也絕對不會是對方的對手——哪怕在他們之中夏油傑的體術最好,但未成年很難打赢成年人;更何況這家夥的□□強度恐怕更上一層樓!
——絕對不能把他放走。
禦坂美琴持續不斷地将伏黑甚爾向“夏油傑和兩個任務相關人員”可能所在地方的反方向驅趕,一條訊息基于禦坂美琴的意志發給了已經進入地下的夏油傑。
「除非我或者五條去找你們,不然不許出來!」
伏黑甚爾看出了禦坂美琴的意圖,笑了一聲,持刀的手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揮舞着、刀光在他周圍連成一片。
禦坂美琴感受着手下逐漸加強的心跳,逐漸将控制力轉向對伏黑甚爾的控制。
能将鐵砂鎖鍊砍斷,這個人可真是……
她擡起右手,做出了一個“張開—抓握”的手勢,被砍散的鐵砂有意識地往刀面上和伏黑甚爾本人身上附着執着的、間歇不斷地。
她右手向後一拉——伏黑甚爾整個人被鐵砂桎梏住,手中的咒具也被鐵砂費力地卷走了。
他的力氣極大、超出了禦坂美琴的預判,幾次都差點掙脫了鐵砂鍊的束縛,又被禦坂美琴強行按在原地、不得動彈。
“什麼嗎,對待犯罪還如此心軟,原來是連人都不敢殺的小丫頭。”高速震動的鐵砂吵得伏黑甚爾耳朵痛,發現對方隻是将他禁锢、卻沒有利用鐵砂傷害他的軀體後,嗤笑出聲。
禦坂美琴不語,将繳獲的咒具别在腰上,隻是讓鐵砂纏繞得更嚴密了些。
“嘶——”伏黑甚爾感受着被扼止了一瞬的呼吸,冷哼了一聲。
“那個「六眼」已經死了吧,在發現她的那一瞬間去找擁有反轉術式的家夥說不定還來得及,可惜——”對方似乎想要激怒她。
禦坂美琴深呼吸,也笑了出來。
“是嗎?”她撇了一眼在手掌下泛起漣漪的血泊,有意用鐵砂傳導着一縷高壓電流。
“真可惜。”看着對方被電後露出的驚愕神情,她臉上挂上一抹嘲弄的笑容。
她笑了出來,慢吞吞地開口道:“五條這家夥還活着呢。”
還活着?!
伏黑甚爾瞳孔緊縮,反駁的話語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