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向芷換了一身打扮,正是幾年後觀衆們熟悉的風格。
頭發認真地打理好了,無袖黑T換成了白色高領針織衫,衣服的下擺松松地紮進腰帶。在吵鬧得要命的酒吧裡,這身打扮讓向芷看起來既沒有那麼反叛嚣張,也不至于過分正經。
“沒有人陪你一起嗎?”
郁九寒的大腦已經完全停止工作了。
“沒、沒有。”
她說完這句話,差點咬了舌頭。
向芷的笑意更濃:“這樣啊。我也是一個人,我們正好可以搭個伴。”
“好,好好的!”郁九寒打了個激靈,“我,我請你,請你喝酒。”
向芷搖了搖頭:“光喝酒有什麼意思啊,來玩點遊戲啊。”
她好像對酒吧夜場的規則十分熟悉,随便一吆喝就能湊起一桌人來。加入進來的人似乎有認識向芷的,都露出暧昧的笑來。
一個人喝酒,放開肚子喝也不過喝上幾杯就覺得頭暈眼花該歇着了。一群人喝,起哄加上熱鬧,喝到醉了都反應不過來。
剛才郁九寒雖然有些昏沉,但意識還算清醒,至少知道叫車回家。
現在被一來二去地灌了幾杯,她連自己姓什麼都要忘了。
“你很喜歡我對吧?”
熱鬧的人堆裡,向芷突然壓低了聲音問郁九寒。
一瞬間嘈雜的酒吧都安靜了三分,郁九寒瞪着一雙眼睛,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對,喜歡,非常喜歡。特别特别喜歡。”
“你喝醉了。”
“對,我喝醉了,特别特别醉。”
郁九寒無條件附和學姐說的每一句話。
“我們走吧?”
“嗯,我們走。”
向芷笑出了聲:“連去哪都不問問嗎,如果我是壞人怎麼辦?”
“壞人,壞人?”郁九寒像是在咀嚼壞人這個詞的含義是什麼,“壞人也沒關系。”
“诶——這都沒關系,那種把你切碎零賣的壞人也可以嗎?”
郁九寒牢牢地盯着她:“可以,可以的,特别特别可以。”
“真是醉得不輕啊。”向芷扶起郁九寒,兩人一起走出了酒吧。
在酒吧旁邊昏暗的小巷子裡,郁九寒扶着牆吐了出來。
三步外就是車來車往明亮的街道,腳下的巷子卻十分肮髒。狹窄的巷子被三個大号垃圾箱塞滿,溢出的垃圾被随意丢棄在地上。牆壁上接着餐館後廚的油煙機管道,淋了一整牆散發着泔水味的黑色油脂。
郁九寒覺得很惡心,胃裡惡心,周圍的環境也惡心。
學姐卻沒有絲毫的嫌棄,等她吐完後,向芷給她遞了一瓶水:“漱漱口。”
郁九寒灌了一大口水,也吐了出來。
“好些了嗎?”向芷支撐着郁九寒,“我叫了車來,應該馬上就要到了,再堅持一下就能休息了。”
依偎在向芷懷裡,除了學姐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水味外,郁九寒什麼都感受不到。
吐過之後,她好像清醒了一點,又好像醉得更深了。
向芷接了個電話,是叫的車到了。她往郁九寒嘴裡塞了個東西:“吃這個糖,很清爽,等下不會暈車。”
郁九寒用舌頭卷住糖塊,遲鈍地嘗到了水蜜桃的味道。糖裡也許還加了薄荷,的确清爽,一吸氣能感覺得到舌尖冰冰涼涼。
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郁九寒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轉不過彎來了。
是夢嗎?可夢都不會這麼美好,向芷就在自己身邊,扶着她。她不知道這是要去哪裡,去哪裡都無所謂了,反正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出租車在一棟連鎖酒店前停下,向芷付過車費,扶着郁九寒走進了酒店。
提前訂好的房間,已經拿過了房卡,又是兩個女生,自然沒有驚動前台。
郁九寒閉着眼睛,還能走路,不喊不鬧的,但估計早已經不清醒了。
向芷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等着電梯升到房間的樓層。
她嘴裡哼着在清吧彈唱過的民謠,搭在郁九寒腰間的手指輕輕打着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