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九寒被吓住了,她根本無心思考易書南說了什麼,隻是不住地發抖。
易書南臉色很難看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方巾,不是為了擦拳頭上的血,而是仔細地擦自己的胳膊。
是剛才她撞上去的地方嗎,郁九寒也記不清了。
她慢慢地回過神來,不禁想至于嗎。她身上是自帶可怕的病毒嗎,至于嫌棄成這樣?
不過,郁九寒不敢多說話。
易書南不停用手帕蹭着自己胳膊,那力道大得像要摩擦生熱鑽木取火。她突然一甩手很嫌棄地把手帕扔進垃圾桶,再看向郁九寒。
郁九寒很沒出息地抱住腦袋。
“抱歉。”結果易書南開口居然是道歉的話,“是我太沖動了,沒控制好自己。你要賠償或者告到導員那裡,我都沒有意見。”
這就是瘋子。
完全的瘋子,精神病,祖上被瘋狗咬過所以現在還在狂犬病發作的危險人士。不拴繩戴嘴套的話根本不該出門,就得有人拿叉子給她叉起來關監獄裡!
郁九寒完全不相信易書南的道歉,她覺得這是殺人狂動手前的威脅,兩人間的距離那麼近,她要尖叫了。
“你……”感覺出郁九寒有點不對勁,易書南沉默了半晌,覺得自己多少應該關心一下。
“你别過來!”
看到易書南靠近的郁九寒不受控地大喊一聲。
“剛才是我太沖動,我道歉,我真不是……”
易書南還是和上輩子一樣虛僞至極,她明明是極度變态手段惡劣的混蛋,偏偏還愛把那些美好品德挂在嘴邊,跟百年難得的大善人一樣。
就像現在,就算是為了照顧郁九寒的情緒她也該趕緊離開了,可她就是不走。
她根本就不想走。
郁九寒看着易書南昏暗燈光下的那張臉,沒忍住嗷一嗓子哭了。
易書南看起來有點慌張:“你怎麼了,我帶你去醫院吧?”
“嗚啊啊啊你這個、這個混蛋離我遠點啊!”郁九寒吓得魂都要飛了。可剛才還一臉陰沉地威脅她不要靠近的易書南,這時候卻成了菩薩心腸,就是放不下這點熱心市民的責任。
“我沒有惡意,我沒有别的意思,我不是變态。”她解釋着,“我隻是擔心你會不會犯了什麼病。”
“嗚嗚嗚我才沒病!混蛋玩意離我遠點啊嗚嗚……”
“我……”
“你别堅持了。”終于有人出來阻止了易書南,“看不出來她就是因為你而困擾嗎?真心想幫助她的話,就應該趕緊離開才對。”
是白凜果,她剛剛因為說自己肚子疼被郁九寒憤怒地趕走了,現在郁九寒覺得趕走她是最錯誤的決定。
她撲進白凜果懷裡繼續嗷嗷哭。
易書南看着兩人親密擁抱拉拉扯扯的動作,眉間的細紋又皺了起來。
“我們并不想和你起沖突。”白凜果說。
易書南終于還是點了點頭:“抱歉。”
混世大魔王終于走了,郁九寒臉色一變,抹幹眼淚翻起白眼:“我讓你走你就走?這算什麼合格的狗腿子,就算肚子痛也應該堅持在最前線,我還沒慫的你慫什麼?”
“抱歉啊小姐,是我太不懂變通。”
“哼,還好本小姐靈機一動想到辦法穩住了她,不然被那瘋子揍了怎麼辦。”
上輩子郁九寒也有和易書南單獨對峙的時候。
那時她想潛入易書南公司竊取商業機密,信不過任何人于是親自上陣。為了不留下任何把柄她甚至沒有偷偷收買員工。
沒有花錢打通的代價就是入職失敗,郁九寒連第一輪面試都沒過。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離開公司的時候,居然碰到了大忙人易書南。
那時候的易書南比現在還吓人,正裝一穿演都不帶演的,就是那種轉頭把繡花針往人手指甲裡紮的形象。
為了逃避易書南的問責,郁九寒坐在地上就哭。哭到最後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雖然她魔高一尺,但是咱道高一丈,又一次從惡魔的爪牙下逃出生天。
但現在不是慶幸的時候,也不是教育白凜果的時候。
學姐——她的學姐!!!
“小姐,我們還是不要和這人起争執的好。惹她生氣了還要多個仇人,日後也許會有不方便的地方呢。最好還是和她保持距離……”
白凜果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完全沒有在聽的郁九寒一把扯住往教室的方向跑去。
這次跑得那叫一個精神抖擻,郁九寒憑着一口氣往前奔跑,跑到教室門口才喘得停不下來。
早就上課了,她準備先從後門進去随便找個座。等中途課間再找到學姐旁邊的人換座,如果學姐身邊有空位,就趁老師不注意偷偷摸過去。
從後排坐下後,郁九寒審視了一圈這個大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