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法伊達不信邪,又給自己來了一下。
“嘎——啊呱!”
滿溢着魔力香氣的血液饞的那隻大黑鳥呱呱叫,原地撲扇着翅膀搖晃,見主人沒理張着嘴就往前拱想要進食,被他一巴掌擋了回去。
“你安靜點。”
……好像不對。
他眯了眯眼睛,沒去管那滴落的血液,這次的傷口比上一道要深上很多,可還是馬上就愈合了,幹淨得除了血迹和刺痛什麼也沒留下。
——這反常得過頭,他腦海在飛速過着魔法知識,羅列的一條條當中沒有符合這種情況的理論。
法伊達從沒聽說過有人死而複生後會得到什麼快速愈合的能力,現在飛速的治愈速度幾乎跟不死之身差不了多少。
那額頭上的傷倒是好得很費勁,又是治愈又是愈合劑的,還很痛。
思來想去也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它是“法伊達”的緻死傷,所以即便是新的生命注入也難以治愈它。
看着血淋淋卻又毫發無損的手腕,法伊達感到很諷刺。
他死亡的權利可能被剝奪了。
作為亡靈法師與生死挂鈎的自己,現在卻被奪去了“死亡”的概念。
自己的轉生又多了個想不通的點,往好處想,至少目前還看不出有什麼壞處。
大概吧。
這樣一來二去就便宜了黑不拉幾先生,意外放多了的鮮血就都歸它所有,大快朵頤的渡鴉沒有注意到法伊達近乎于憐憫的慈愛眼神。
吃得多也好,正好有一樣艱巨的任務需要黑不拉幾先生完成。
(渡鴉擡頭:嘎?)
……
積雪嚴重影響了他們行進的速度,但總歸是在中午飯點前到了委托地點,這個村子名挺随便的,紅岩村,因為附近的岩土都泛紅,幹脆就取作當标識性地名。
發布任務的是村子最邊緣的一戶,戶主是一對樸實的夫婦,男主人穿着幹淨的粗麻衣服套着後羊毛織成的背心在院子裡收拾木柴,女主人正在收拾幾張平鋪的皮料,花色看起來像野兔。
瑪麗見到雇傭的冒險者來了趕緊迎上去說明情況,臉上滿是憂慮。
他們養了十幾隻羊,收下來的毛賣給了鎮上賺了不少錢,這才有錢給冒險者發布委托,那群野兔子怎麼趕也趕不走。
起初瑪麗還是很高興的,免費的野兔讓他們能在冬天吃上香噴噴的土豆炖兔腿,而兔皮可以給丈夫做暖和的圍脖,可漸漸的,事情發生了變化。
它們也不蠢笨,很快,靈活的野兔變得愈發難抓,甚至找到了菜窖的門在裡面大肆啃食儲存的果蔬,就算今年收成很好也頂不住它們這樣禍害。
這還沒到冬月祭呢,随之而來的還有更多的問題。
野兔不再是神慷慨的饋贈,而是變成了導火索,狐狸和郊狼一類的小型野獸被食物吸引而來,抓不到就開始對村民們養的禽類下嘴,最最最災難的是……
這群兔子會到處打洞!
這樣下去肯定會有房屋就要因為密集的兔子洞塌了,而瑪麗家肯定首當其沖。
聽見瑪麗繪聲繪色的描述,法伊達沒忍住往别處看了幾眼。
那挂着的兔毛圍脖縫得挺好,冬天又冷,還有手套之類的,他都挺想要的,隻是自己手工縫紉能力非常堪憂,一會試試跟瑪麗談談這件事吧。
“要是塌了的話,确實是件麻煩事呢。”索拉思索道。
佐伊滿臉不可置信:“所以我們費半天勁就是來抓兔子的?”
阿文拍了拍他的肩:“展現你實力的時刻到了。”
“這是關乎村子的生死存亡啊。”他感歎。
旁邊站着的法伊達還在若有所思的走神,他沒怎麼買過東西,不清楚這的物價,但他真的很需要那個兔毛毛。
“法伊達,”索拉笑着抽出了箭矢搭在弓上,利落地拉開弓弦瞄準白袍的人影:“千萬别動。”
她的眼神變得銳利,松手的瞬間弓弦發出清脆嗡鳴聲,一道箭矢擦着法伊達就飛了過去,風翻起外袍和發絲,他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連眼睛都沒眨,接着後面的灌木叢傳來一聲慘叫。
劍士和盜賊都被她突然的舉動吓了一跳,瑪麗更是捂住眼不敢看。
“是狼啊。”法伊達頭也不回地說。
其餘人向他身後望去,一頭野狼被釘在灌木叢裡,抽搐幾下後腿就沒了聲息。
“我還以為會吓到你呢。”
索拉有些驚訝地收回了弓箭,看來這個臨時隊友還是可以的嘛。
“嗯……有一點?”法伊達不确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