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出聲打斷了這場詭異的鬧劇,兩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佐伊清了清嗓子往旁邊挪了幾下和法伊達拉開距離,對方肉眼可見的整個人放松下來。
佐伊:……
不是,至于嗎,就這麼嫌棄啊?
“你們剛剛吵架了?”說話的人是剛忙完的索拉,她眨眨眼睛上下掃視着灰頭土臉的佐伊,發出疑惑的聲音:“怎麼弄成這樣了?”
她的便宜弟弟是怎麼在半個小時内把自己弄得跟外街乞讨的流浪者差不多的?他不會是找法伊達的麻煩反被他用魔法整了吧。
“沒有!我們隻是有點…小誤會!”
“我就路過,碰巧遇見他…”
佐伊極力辯駁,法伊達也同時出了聲,随後周圍又陷入了詭異的寂靜,雙方都覺得剛才發生的事情難以忘懷,貶義的方面。
劍士一想到自己放飛自我的場面被法伊達看到看到就痛苦不已,他們剛認識不久的,甚至在之前自己還對他還有點偏見!這樣一來佐伊更絕望了,眼角幾欲落下淚水。
他願意獻給月之女神兩個月的零用錢,來想辦法救救他吧!
法伊達更是沉默的可怕,或許是他跟不上這個時代了罷。
“佐伊。”
法伊達緩了會兒,又忽然叫住他,佐伊的心理騰起說不上來的奇怪預感,而且正愈演愈烈,因為法伊達那張好看的臉竟然露出了堪稱甜美的燦爛笑容。
這更不對了,他用眼神求助于姐姐,但得到的是愛莫能助的眼神。
毛骨悚然的雞皮疙瘩在衣服下蠻橫地生長,佐伊忍不住搓了兩把胳膊,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應該阻止對方繼續說話。
“你信奉哪位神明?”法伊達問了個毫不相幹的普通問題。
“月之女神。”
我這該死的嘴,别回答啊。
“哦……”法伊達慢慢吞吞地應了聲表示聽見了,接着他揚起笑容,溫柔平和的嗓音一字一頓地敲打着佐伊脆弱的心髒,不妙的預感愈發膨脹。
“據說月之女神會回應信徒的願望,”
“你說,我現在改信女神萊賽爾,她能不能實現我的祈禱,讓你從我的眼前消失呢?”他臉上洋溢着微笑。
佐伊:完了……
日月女神在光明教派裡并不沖突,修拉諾爾代表太陽,而日月交替無法分割,起碼在瓦蘭西公國這二者算一個教派,但也有分支的區别,現在能把攜帶光明女神印記的法伊達氣成這樣……
“真是不好意思啊,他太年輕了。”心累的女孩淡淡地歎了口氣,便宜弟弟可不要把新隊友搞走啊。
索拉拍了一把佐伊的後背,被姐姐制裁的佐伊猛地往前一個趔趄,現在他也走了有一會了,很公平。
法伊達颔首,他也隻是開個玩笑,淺淺報複一把佐伊之前的無禮而已,擡手掀開鬥篷把籃子取出來遞給索拉,總不要耽誤了正事。
“這是……五隻兔子?”索拉驚訝地睜大了眼,籃子裡躺着五隻毛茸茸:“你已經全部抓到了?”
“嗯。” 他回應道。
這些機敏過頭的野兔可不好抓,但對作為遊俠的索拉來說不算艱難,利用遠距離和高精準瞄準的優勢,沒多久就清空了房屋附近的貪吃鬼,讓房子避免了坍塌的命運。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擡頭看向法伊達:“在這麼短的時間裡?”
佐伊也覺得驚訝極了,他搏鬥了整整半個小時啊,才抓了兩隻,而法伊達不僅飛速完成任務還看了好一陣他的熱鬧。
“……小範圍睡眠魔法。”法伊達面不改色地回答。
“它們還活着的。”
他說謊了,抓兔子使用的魔法跟睡眠魔法可以說毫不相幹,這群小東西一點都不怕人,面對村民們的鋤頭和耙子那可是完全不懼,甚至一個存放不當連掃把都給啃了一半。
當時村民憤怒地揮舞着那殘缺不全的喜感掃把,吓得法伊達把掃把棍往衣服裡面藏了藏,他剛買的呢,别給啃壞了。
七個銅币!七個銅币的法杖!
好吧也不是很貴。
很快和自己的錢包和解後法伊達走到了野兔窩附近,大概是他不緊不慢地動作,這群淺褐色的小東西離他很近也沒有跑走的意思,就這麼蹲在那盯着白鬥篷看。
瞄準時機法伊達就提起長袍佯裝去撲兔子,在積雪裡有些笨拙又不靈活的動作讓獵物們放下戒心悠然自得地在附近溜達起來,他故意放緩的速度在它們眼裡看來有點可笑。
扮演愚鈍的獵人欺騙機敏的野獸,這招他百試不爽。
法伊達握着自己的法杖撥開枯黃的雜草,它們在周圍亂竄,很快就意識到不對,但已經為時已晚,野兔一隻接一隻因為虛弱栽倒下去。
——這是吸取生命力,或者說是體力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