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5、563、356、653、536、365……”
紀書魚的手要是沒被綁此時已經在抓頭發了。能組合的三位數這麼多,它們和畫框背後的鎖鑰匙的關聯在哪裡呢?
暗室裡除了他倆,有且僅有:一副奇奇怪怪的獨眼男人自畫像、畫像上的三個數字、擺滿書的書架。
“應該是三維立體坐标,每組坐标對應一本書架上的書,我們過去找書,鑰匙肯定藏在書裡。”
紀書魚:?請問您是找節目組透題了嗎,為什麼語氣可以這麼平靜這麼笃定?
就好像大家都在變态難的最後一道大題上抓耳撓腮痛哭流涕,宋澤已經面色平淡地提前交卷潇灑離去,徒留一地道心破碎。
紀書魚吐槽歸吐槽,身體很聽話地牽着宋澤去書架找書。
按照三位數字分别對應書架的行列書本順序的邏輯一連試了四五次,依舊一無所獲。
就在紀書魚開始動搖懷疑宋澤翻車時,“第三行第六列第五本……《聖經新約》?”
她從書架上将這本硬皮大部頭抽出來,不抱希望地随手翻開,“啪嗒”,一把纏枝花紋造型的黃銅鑰匙從書裡掉了出來。
好好好,不愧是學霸,她再也不懷疑宋澤了!
紀書魚強行薅住宋澤的手和他擊了個掌,迫不及待地把鑰匙捅進畫框裡左右來回擰。
也不知哪一步擰對了,畫像右眼砰地彈出一塊拇指大小的菱形紅寶石。
紀書魚:難不成這就是隻有三塊的邪惡紅寶石?
所以他們這組難度最高,是因為一次解密可以收獲兩塊通關道具?
如果是這樣,她不僅原諒節目組,還願意再多來幾次,有宋澤在,區區最高難度還不是輕松拿下?
紀書魚膨脹了,不慌了,兩件魂器在手,第一觸手可及。
紀書魚拽起大佬宋澤原路從畫室離開。心情舒爽,牆上那些辣眼睛的醜色塊都變可愛了。
“接下來去哪?”紀書魚把決定權交給宋澤,光明正大地變身大佬的引路挂件。
“都可以,”宋澤反過來問她,“你想先去哪?”
“嗯……”紀書魚瞄眼地圖,“宴會廳吧。”
反派boss的卧室、地下室、宴會廳三選一,前兩個陰間氣息太重,隻有宴會廳最正常,在這種靈異本裡,能拖一秒是一秒,最危險的地點當然是放到最後去啦。
“好。”
宋澤的語氣神态異常少見的柔和。
他怕黑怕了很多年,晚上睡覺也要留燈,一度認定自己會這樣怕黑怕到死。但是這一切突然變了。在每一次被紀書魚抓着手,聽着她在他破解那些根本算不上難題的難題時毫不吝啬地誇贊,他對黑暗的恐懼好像随着一路闖關漸漸消失,内心逐漸變得平靜,安定。
因為有紀書魚在,黑暗于他不再難以忍受。
紀書魚鬥志昂揚地拉着宋澤趕往宴會廳,進門後瞬間雙眼放光,“被我猜中了,是蒙面舞會!”
一二三四……十二個盛裝的小哥哥小姐姐!
紀書魚邊近距離觀察這十二個人,邊湊到宋澤耳邊嘀嘀咕咕:“一共六對舞伴,節目組也不知道從哪找來這麼多高矮胖瘦相似的演員,絕了。男生和男生一個樣,女生和女生一個樣,特别像一個模闆複制粘貼出來的。還有,他們臉上戴着同款黑色面具,面具也一摸一樣……哎,不對,不一樣!”
雖然面具款式大小都相同,像是從同一個烏鎮小市場攤子上進的貨,但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不同:十二張面具上分别貼了十二星座圖标。
這年頭不認識十二星座的年輕人就像九漏魚一樣稀有。娛樂圈除外。
紀書魚兢兢業業地充當宋澤的盲杖、眼睛、圖像動畫轉語言翻譯器,将她觀察到的内容全說了,然後一秒下班,挂在宋澤身邊發出鹹魚的聲音:“你有思路了嗎?”
宋澤:“……你别急,線索還不夠。”
紀書魚對他的認知會不會過于盲目自信?他是人,不是神,沒有找節目組拿劇本,不可能才看了一句題幹就能解出答案。
“哦,那就等等好了。”聽他這麼說紀書魚也不着急,反正她就是覺得她和宋澤能赢。
燈光由明亮變成暧昧的暗色,浪漫的圓舞曲緩緩響起。原本一動不動,面朝紀書魚站立的六對男女瞬間活了,雙雙邁着輕盈的舞步,踩着節拍滑入舞池。
紀書魚更不急了。這些群衆演員的舞姿很專業,女孩子們的大裙擺轉起圈來像盛開的花,好看極了。
她原地化身觀衆開始欣賞,還偷偷擡起手,狗狗祟祟地用兩隻手把宋澤臉上的眼罩往上一提,“快看!好看吧?”
他們可是隊友,有好看的節目必須一起看。
宋澤:“……”
紀書魚這麼猝不及防地一提,他真看到了。
導演組及時下場發黃牌:“警告一次。再有下次直接淘汰。”
紀書魚:行叭,不虧,要的就是這種踩着節目組底線上跳舞的刺激。
宋澤默默拉好眼罩。剛剛這一眼他看清了紀書魚轉述的畫面,還發現了一些新東西。
“燈光好像會在這些人的面具上停留。”宋澤說。
确切地講,是會在面具上的星座圖标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