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鈎高懸,夜風簌簌。
莫琳昀幽幽地在街上遊蕩着,腦子裡亂亂的,季靈煙的幾句話在她的腦海裡盤旋。
“我知道全部劇情的發展,我想幫你。”
“你從來都不是誰的陪襯,你就是你自己啊!”
“我不知道你是覺醒了還是重生了,我知道你和原來的你不一樣了。但是你低估了劇情的力量。少了一個你,劇情能塑造出千千萬萬個你為主角光環服務。”
“據我所知,現在的阿楠,已經找到了新的機緣。”
黑色的信封在手中出現,淡藍色的靈力在信封上遊走,彙成一句話。
“幫我查查季靈煙和阿楠近日的行蹤。”
一行字緩緩浮現:“好的。”
她确實有點輕敵了,本以為沒有了自己的幫助,加上裴書文的管教,阿楠在青雲宗也鬧不出什麼風浪的,沒想到主角光環這麼厲害,不到一個月就給阿楠找到了新的機緣。
遊蕩到了琉珠閣門口,莫琳昀伸手想要推開門,卻意味聽到了裡面窸窸窣窣的聲音。莫琳昀頓時警惕起來,悄無聲息地閃現入門内。
已經入夜,但屋内無數的夜明珠将屋子照得亮如白晝。
一片耀眼的光中,亭安站在一排夜明珠前不知在幹什麼。莫琳昀蹙眉,悄聲靠近,亭安很警覺,猛地回頭,就見面色不善的莫琳昀正幽幽地盯着自己。
“姐姐......”亭安的神色中滿是慌亂,“我沒有偷東西!我真沒有!”
“那你在幹什麼?”莫琳昀出聲問。
“沒,我沒有偷東西......”亭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見莫琳昀不信,一把扯下腰帶,外袍散開,露出裡面單薄的裡衣,不待莫琳昀出聲阻止,他繼續一把扯開裡衣,露出堅實的胸膛。
他竟是沒有看上去那麼單薄,六塊薄肌整齊地排列着,白皙的皮膚上遍布着陳舊的傷痕,大概是被人欺負留下的痕迹。
莫琳昀有些哭笑不得,她也沒說他在偷東西啊,幾句質疑的話湧到舌尖,但見到他身上那些斑駁的傷痕,莫琳昀還是有些于心不忍,上前兩步将亭安的衣襟攏好。
是她有些多疑了。
“沒說你偷東西,隻是想問問你為何這麼晚不去休息。”
亭安這才松了口氣,答道:“清娘子今日教了我許多話術,我怕我記不住,所以想着夜裡沒人的時候來記一下。”
莫琳昀歎了口氣,是自己多慮了,近些時日煩心事頗多,也出現了很多上輩子從未見過的人,人心隔肚皮,再加上劇情的推動,她沒法不多留些心眼。
“你趕緊去歇息吧,白日裡幫清娘子打打下手就好了。”
亭安半攏着衣襟,眼神分外清澈:“姐姐餓了麼?盈娘子給姐姐留了飯,在鍋裡熱着呢,我去給姐姐盛上來。”
莫琳昀心事重重地應了聲,在後院的石桌前坐了下來。亭安忙前忙後,将豐盛的菜肴一盤盤端上桌,将溫好的清酒也端了上來,
黑色的信封突兀地出現在莫琳昀的手中,亭安乖巧地偏過頭,安安靜靜地坐在石凳上借着月光看起書來。
月光并不明亮,對于修士而言或許無甚關系,但是對于凡人而言大抵是有些廢眼了。亭安時不時地揉一下眉眼,但并不說話。莫琳昀注意到了,指尖在空中虛點幾下,一條挂着夜明珠的細繩從樹枝上垂下來,照亮了一方院落。
亭安感激地看了莫琳昀一眼,又規矩地低下頭看書。
黑色的信紙上密密麻麻的,是莫琳昀要的消息。
阿楠近半個月的活動軌迹在莫琳昀面前一覽無餘,
阿楠進入宗門之後,是那一批弟子中最快築基的,很快得到了掌門裴書文的賞識,也得到了極為豐厚的修煉資源。
好像一切都極為正常,一句“天賦異禀”可以解釋所有問題。
莫琳昀頭疼,要怎麼提醒幹爹這個阿楠有問題呢?莫琳昀将阿楠的行動軌迹又掃描了一遍,目光落到“在後山偶得病重小蛇一隻”,秀眉蹙起。
這難道就是主角光環為阿楠找來的新的金手指?
難麼這條蛇的身份會是什麼呢?
莫琳昀想不起來上一世有關蛇的什麼記憶,隻得按下心中的不安,打開了季靈煙近半月的生活軌迹。
相比起阿楠,季靈煙這邊就豐富得多,遊湖投射,吟詩作賦,茶樓酒館,與她接觸過的人也極多,但旁邊一一标注過都是凡人。
莫琳昀一目十行地看完,偶有幾次看到亭安的名字,不過寥寥幾語,都是與抄書有關的,便沒有再放在心上。
表面上看,一切看上去還是風平浪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