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躍然無話可說。
簡蘅一直在陶躍然身側笑,趙思遠和陶躍然簡直是她的快樂源泉,她好幾天沒這麼開心了。
“我看你之前不都是和你舍友一起吃飯麼,怎麼今天突然過來和我們一起?”陳方烨突然發問。
趙思遠正經回答,“他們天天一起讨論題目,吃飯也讨論,回宿舍也讨論,太沒意思了,作業都要寫吐了,吃飯這人生第一等大事我可不能耽誤。”
陶躍然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有覺悟。”
“你們應該都看到說沈之恒的帖子了吧?”陳方烨突然問。
其餘三人動作皆一頓,對視一眼,又默契地繼續扒飯。、
陳方烨自顧自繼續說,“第一天見到沈之恒就覺得他拽拽的,也不知道那些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要是真的那也太吓人了。”
簡蘅皺了皺眉,“沈之恒還好吧,沒覺得他很拽。”
陳方烨還想補充點什麼,被趙思遠搶了先:“沈哥人很好的,還教了我很多籃球技巧呢。我相信沈哥。”
“對啊,我也覺得沈哥人挺好的,”陶躍然咀嚼着食物,說話含含糊糊,“再說了,網上的消息本來就真真假假,跟我們又有什麼關系呢?”
陳方烨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随即笑笑,“這個清蒸獅子頭好一般,我就不該相信食堂的。我知道有家店做得很好吃,簡蘅,等放假了喊你去吃。”
陶躍然說:“咱們哪有假期呀,十一放不放還不一定呢。”
簡蘅也附和:“到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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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出了競賽班名單,簡蘅猶豫許久,等大家都已經看完了才湊到公告欄跟前看。
數學競賽班有自己,是倒數第二個。
簡蘅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
開心吧,也有一點,有種高二以來的努力得到認可的感覺;但一想到要去上競賽班,她就覺得壓力倍增。
順其自然吧。
這是這段時間她經常用來寬慰自己的話。
周六下午放學後和周日下午晚自習前,學校為競賽班同學開設了兩節課,所以原則上如果有學生被多門課程同時錄取,最多隻能選擇兩門。
簡蘅沒有這種煩惱,她隻有數學剛剛達線。
江蓮明顯有些不滿意,但也沒什麼辦法,能進一個也不錯,“好好學啊,能進競賽班就說明你有這實力,距離降分也就不遠了。”
簡蘅默默剝着蝦,沒做任何回答,心裡對江蓮的話不以為然,能做出來一道題就不錯了,更别提什麼能被降分錄取,她可不敢做這樣的白日夢。
數學依舊是皮平授課,上課模式都已經很熟悉了,簡蘅隻覺得是周六晚上又加了兩節題目晦澀難懂的數學課,一節課草稿紙用了不少,但題沒算出來一道。
教室裡越待越悶,課間十分鐘,簡蘅去走廊上透透氣,秋初的風稍帶了些涼意,早晚開始漸漸溫差大了起來,簡蘅不自覺打了個寒戰,沒待一會還是回到了教室。
下課時間比晚自習早一個多小時,但天早黑了,沒人和她一起放學,簡蘅慢吞吞收拾好書包走出教室,晚風拂面,簡蘅在心裡提醒自己下周要帶一件外套。
不像上下學的高峰期,大家吵吵嚷嚷,整個折桂街都要被先翻了天,周六晚上則格外冷清,整個學校隻剩他們五十個人,魚貫而出,聲音稍微大一點都能有回聲。
路燈把每一個人的身影都拉得很長,和搖晃的樹影交錯重疊,乍一看還真有恐怖片裡的那種感覺。
簡蘅本因跟不上競賽課程和一個人的孤寂感而沮喪,現在卻被心中另一種情緒占了上風——害怕,她總覺得挂滿了樹葉的枝幹像一隻隻鬼手,說不定哪個時刻自己就會被帶走,因此每一步也都走得膽戰心驚。
也就十分鐘的路程,走幾步就到了,簡蘅不斷在心裡安慰自己,但眼看着一起上競賽班的同學走得越來越遠,自己的腳步控制不住地越來越慢。
“汪、汪。”路邊突然出現幾隻狗,互相對着喊叫,平時路過都會喜歡薅幾下的簡蘅此刻卻覺得他們叫得兇狠,腳步邁得更加遲疑。
一切發生得特别突然,簡蘅也沒看清那隻狗是什麼時候撲上來咬了自己一口的,記憶中的畫面隻有自己高聲尖叫了一下,整個人摔倒在地,那隻狗本還圍着自己轉,但突然有個穿深色衣服的男生突然沖了上來,趕跑了路邊鬥嗓門的幾隻狗。
腦子是在沈之恒俯下身将自己扶起後才開始運轉的,她聽到沈之恒問了句,“你怎麼樣?”
簡蘅反應了好幾秒,最後愣愣地問了句,“你怎麼在這?”
沈之恒也沒想到簡蘅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這個,頓了一下,簡單解釋,“我剛訓練結束,正好遇上。我先送你去醫院。”
簡蘅覺得頭暈暈的,小腿不時有痛意傳來:“嗯。”
沈之恒找了個隊友幫他把自行車再推回去,又用手機叫了個車,把簡蘅扶上網約車,開始盤算怎麼通知簡蘅家裡人,總自己陪着也不是個事,他明天一早還的訓練,再說了,給人家父母知道了也不好啊。
最後沒辦法,還是打電話把二老吵醒。
“爺爺,是我,咱家樓下的簡蘅受傷了,我現在把她送到省立醫院,麻煩您去樓下通知一下她家裡人。”
“嗯,就是二樓那家。”
“好,謝謝爺爺,您早點休息,不用等我回去。”
各種聲音在耳邊響過,簡蘅終于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怎麼來淌我‘這趟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