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融金,落日绯然。
表面上已經和好的師徒兩本該繼續他們的教學大業,但司瑛士被召回學校開展關于秋季賽人選的會議。
有栖柚子本來計劃的自主練習被偷家的幸平老師一通電話打斷。
于是,司瑛士在會議摸魚時收到兩條消息。
16:23
有栖同學:[我那幸平老師邀請我去上炸雞課了,再見了司學長,今天我就要去遠航。]
17:14
有栖同學:[長假這幾天的補習暫停,我要幫炸雞店的忙。]
司瑛士擡眸看向為幸平創真秋季選拔賽名額争吵的七席和十席,還有橫插一腳的九席,漂亮的面龐逐漸籠上一層晦澀。
唇槍舌劍的三人紛紛背後一涼。
司瑛士嘴角揚起弧度,紫羅蘭般澄澈的雙眼卻隐沒在陰影之中:“說實話,我也很好奇能讓有栖同學叫老師的幸平君的實力呢。”
薙切繪裡奈表情瞬間不可思議中帶着恨鐵不成鋼:“幸平嗎?他憑什麼!”
很快她又輕咳了一聲:“我的意思是,有栖同學不僅天賦極高,偏科偏的那門課水平遠超現有甜點師的水平,而且還是我們學校的合作商,不應該缺名師才對,如果是考慮到方便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抽空給她補習。”
冷意沿着司瑛士白發下的眉眼暈染開,就像是白色的冬日緩緩累積的冰雪,他态度強硬:“不需要,我就住在有栖同學隔壁,我會負責她的補習的。”
場上氣氛似乎被冰雪凝滞了。
革命友誼有點但不多的幾人表情奇怪地交換着眼神。
小林龍膽悄悄嘚瑟出了上帝視角的小虎牙。
而有栖柚子這個長假倒是真的早出晚歸,辛勞打工,完全不知道世界上多了幾個好奇她情感生活的人。
長假的最後一天,她和幸平的炸雞店提前告辭。
不是因為飼養員司瑛士催她上課,而是那天是她父母的祭日,她得去掃墓。
齊木楠雄總說有栖柚子是世界的主角這話總是有依據的,比如每到父母祭日這一天,每年都是陰天,像是為了配合某種氛圍。
即使有栖柚子本人并沒有太多這種情緒。
稀薄的日光透過厚重雲層,讓這個白天不至于和夜晚一般黑暗。
有栖柚子出門前拿了把傘,這天氣怎麼看都是随時下雨的樣子。
墓園在東京的郊外,從公寓過去有将近兩小時的車程,裡面埋葬的大多數是特殊職業。
有栖柚子換上了黑色束腰裙裝,帶着黑色的淑女帽,這種顔色很少出現在她身上,她總更喜歡亮麗的色彩。
如果不是哥哥說不合适,她真想盛裝打扮讓父母看看哥哥把自己養的多好。
墓園不止有她一個人,她進入的時候就看見了前不久才在集訓場地見過的卷毛警官。
她沒有意外。
警察是死亡率很高的角色,這片墓園沉睡着很多的警察,所以身份為警視廳搜查一課警官的卷毛先生有已死亡的同僚再正常不過了。
有栖柚子的父親也是警察,準确說是公安。
很巧,他的墓碑就在卷毛警官看望的人旁邊。
她快速地掃了一眼,墓碑的主人叫荻原研二。
視線回到父母的墓碑前,有栖柚子将懷裡的櫻花花束放到墓前。
這個季節沒有櫻花,這是溫室培育的。
有栖柚子覺得父親應該會喜歡,所以每次都帶這種花來,至于母親,父親喜歡的她總歸喜歡。
這樣任務就完成了。
不過每年有栖柚子都要感慨一句,嚣張,太嚣張了,這片墓地知道自己還埋着前大型黑色組織的人嗎?
有栖柚子的母親,狗血的人生,狗血的歸處。
她原姓幸村,可惜幼年走失喪失了自己的姓氏,被吸納進核心成員都以酒為代号的黑衣組織,成長的比較瘋魔,愛上卧底進組織的公安後越發瘋,為愛叛逃結果雙雙死于組織報複,最後還進了警察陵園,也算實現和有栖父親的死同裘。
有栖柚子的父親并不愛母親,他一腔熱愛給了他的職業,有栖柚子的母親也并不愛自己的孩子,她的滿心愛意給了利用她的丈夫。
他們死在了有栖柚子出生的一個月後,所以有栖柚子很難對這對要死要活的父母有實感,但有栖悠鬥不一樣,那時的他已經是知事的年紀了,而且被組織培養了5年。
對有栖柚子來說,養大她的哥哥是最重要的人,比父母重要的多,哥哥人生的苦難卻皆來自于父母,所以小時候有栖柚子很反感每年要在這一天給父母掃墓。
哥哥在剛知事的年紀就被丢在組織訓練場培養了,這裡都是組織代号成員的後代,都是當組織儲備人員培養的,是這個世界最黑暗的地方。
父母死的時候他也才十歲的年紀,戴着剛滿月的妹妹輾轉于親戚家,好在父母雖不靠譜,但父母的兄弟姐妹靠譜。
對有栖悠鬥來說,涉及到妹妹的事,都是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大事,即使涉及鬼神。
在地獄,不孝是罪,這罪名他擔着無所謂,他不希望他的妹妹擔,她和父母沒有仇怨,所以她得在祭日看望死去的父母。
有栖悠鬥是為了讓妹妹功德圓滿,才勸她祭祀他的苦難之源;有栖柚子是為了讓哥哥安心,才會站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