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你身上好濃的煙草味。”

林念抓起衣角聞了聞。

“沒有啊……”

夏淵朝他靠過去，被子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嗅了嗅林念脖梗，溫熱的呼吸拍在林念頸肩。

“就是有。”

“我等會味散了才回來的。”

“就是有。”夏淵固執的說道。

其實已經沒有很濃的煙草味，隻有淡淡的，不靠近聞就聞不到，夏淵隻是想找一個機會親近他哥一下。

“那你忍忍吧。”

說罷，林念翻了個身，留給夏淵冷酷的背影。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

房間很靜，隻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林念。”夏淵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寂靜。

“嗯？”

“你睡着了嗎？”

“睡着了。”

夏淵笑了，盯着他哥的後腦勺。

“你讨厭txl嗎？”

林念已經有些困了，夏淵就是專門等他困了以後才問。

他哥隻要一困就會稀裡糊塗的，為什麼打什麼跟被人下了藥一樣，而且還不一定能記得住對話的内容。

“txl嗎？不讨厭吧？”林念說話輕輕的，有些無力。

“嗯？真的嗎？”

“這有什麼真不真假不假的。”

“你不會覺得txl很奇怪麼？”

“txl啊，怎麼說，都是愛情的一種，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吧？可以這麼說？我不是很懂，反正所有的不都是這樣嗎？”林念說着語氣越來越淺，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

夏淵笑了：“哥，你好會說啊，你談過戀愛嗎？”

“沒。”

“為什麼？”

“好麻煩，不想談。”

“那就是有喜歡的人過嗎？”

“沒。”

“為什麼？”

“夏淵。”林念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叫了他的名字。

“怎麼了？”

“我好困。”

“你陪我聊聊天嘛，我害怕。”

“我都在你旁邊躺着了，你怕什麼。”林念有些無奈。

于是他把身子側過來，平躺着，擡手揉了揉，眼睛睜開看着天花闆。

“我其實不太能明白什麼叫喜歡。”

夏淵爬起來手肘支着枕頭拖着腮，借着床頭暖暖的燈光看着林念的臉聽他繼續說道。

“感覺這東西很複雜，沒人能解釋清楚，每個人感覺都不一樣吧。”說着說着林念又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我喜歡你。”

“挺好的……”林念反應了反應不對勁：“什麼！”

睡意全無，林念如湖灌頂，猛的一下子都清醒了，側過頭看着夏淵，瞳孔放大，滿臉寫着不可置信。

趕緊半支着上半身起來：“誰喜歡誰？”

夏淵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

“怎麼了？”

“誰喜歡我？”

夏淵一看他的反應就不打算繼續說了。

“我們班上的人。”

算了，随便扯吧，反正林念也不知道。

林念心都漏了一拍，然後又慢慢躺下

還好。

還好不是夏淵喜歡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後歡喜的感覺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自己心頭為什麼會有另一種情緒在作祟讓他感覺怪怪的。

心緒像一團被揉亂的線團找不到頭。

“你們班啊，吓死我了。”

夏淵笑了：“怎麼吓到你了？”

“我聽成……”林念不知道怎麼說了，如果不是的話，這麼說出來顯得自己有一些自作多情。

“我喜歡你是吧？”

“嗯……”林念掩了掩被角。

夏淵把他的動作和神态盡收眼底：“這有什麼好吓人的，就算我喜歡你又能怎麼樣？”

“不知道，就是很吓人，到時候或許我會被你爸媽趕走。”林念擡頭看着夏淵。

“為什麼？”

林念想了想該怎麼和他講。

“怎麼說呢，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什麼？”

“你如果是txl到也沒什麼，畢竟都什麼年代了，很常見了，但是戀的對象不能是我，你明白嗎？”

“為什麼。”

“我是孤兒啊，夏淵。”林念無奈的笑了，聲音有些像自嘲，輕輕的飄蕩在昏暗的房間裡。

“現在我跟你爸媽是什麼關系啊，他們現在是我的養父母，假如啊，我是說假如。”林念一再強調：“我知道咱倆肯定不會在一起的，但是啊如果咱們真的在一起了，對你影響不好。”

“我倒是沒什麼，因為我是孤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頂多就是被趕走。”林念陳述着好像在說一件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

“為什麼會被趕走？”夏淵還是沒能明白林念的意思。

“我現在是你父母的養子，如果和你在一起，他們的親生兒子和養子在一起了，像什麼話呢？”

林念說着閉上了眼，甚至不敢去想那恐怖的畫面。

“你如果喜歡我，那将會是個恐怖故事。”

夏淵沒有回答他的話，半響，林念的呼吸聲都開始有節奏的拍打起來了。

他又要睡着了。

剛剛林念說自己是孤兒，沒什麼大不了的，說的那麼無所謂，夏淵想抱他，但是兩人之間的氣氛怪異他并不能這麼做。

他不拖着自己的腮幫子了，也躺進了被窩裡面：“放心吧，為了你不被趕出家門，我不會喜歡你的。”

回答他的隻有輕嗯和有節奏的呼吸聲。

“你還說你要保護我呢。”夏淵輕輕呢喃着。

回答他的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了。

他側着身看着他哥的側臉，冷空氣吹的林念睫毛輕顫。

夏淵想，幸虧剛剛不是在發誓，要不然他肯定會天打五雷轟的。

他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林念。

甚至很早他就已經開始喜歡林念了。

在十二年前，他五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