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卡裡斯托問,“神父從沒有和我們說過他在進行研究。”
“這個嘛。”拉斐爾下意識地想摸摸鼻子,不過今天他的手摸過太多東西,所以他硬生生地忍住了,輕咳了一聲:“我确實是猜的……我在他的手指上看到了碳筆的印子,如果是抄寫教義或是經文,一般是不會用到碳筆這種廉價材料的,而對于一個教士來說,需要用到碳筆的地方也很少——我隻能猜測,他需要記錄大量實驗數據,并據此進行分析,或者推算。”
他舉了舉手裡到書稿。
“就像這份手稿裡,大部分的草稿都是用碳筆書寫的,隻有确定的公式或推測才用墨水标出——一般情況下,研究學者都會用這種方法整理思緒。”
“但是也許他确實有其他用處……還好,這次我猜對了。”
他們推開另一扇門,看到狹窄的房間側面有一隻幾層高的小書架,放着幾本裝訂好的紙冊。
“……這應該是正式的研究筆記,日期、變量、結果都很詳盡。”拉斐爾拿起一本冊子,翻動了幾下,說:“我猜這就是神父的房間了!”
“這裡甚至沒有一張床。”卡裡斯托眨眨眼說,“……這次是不是猜錯了?”
他的表情看起來帶着困惑和猶豫,但這個問句在他的嘴裡聽起來卻像是陳述一般,語氣平靜地驚人,一如既往。
拉斐爾現在可不太聽得見他的話了。年輕的學者在打開筆記的那一刻便埋首于研究記錄中,灰眼睛裡凝着一股旁人無法理解的熱切。
“原來如此……”他喃喃地說,“原來如此……之前的文獻裡……符文改變空氣的振動頻率,隻需要一點外力……再通過法陣控制……”
“拉斐爾先生。”卡裡斯托在靜默了一會後,突然說。
“法陣……溫度……變态發育……”
“拉斐爾先生。”
“磷粉……口器……”
“拉斐爾先生。”卡裡斯托擡高聲音說,“院子裡有點不對勁。”
他轉過頭,透過一面镂空的回廊,望向群蝶飛舞的空地,微微皺起眉頭。
“而且……”
他忽然好像看到了什麼,半句話似乎卡在了喉嚨裡,重新陷入了沉默。
“好的,麻煩您稍等一下。”
拉斐爾擡頭看了一眼——大概率他什麼也沒看到,就像他剛剛說出的話也隻是條件反射的禮貌,大概率不太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生物信息素……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知道了!我的天呐,這簡直……”
他好像此時才突然恢複了對外界的感知,從筆記裡擡起頭,眼裡那種興奮的愉悅還未完全消去,卻突然被某種心緒阻擾,使得他的表情在一時間非常扭曲。
“我的天呐。”他瞪着庭院裡閃着朦胧彩光的巨蛹,如夢初醒般轉頭,幾乎是驚惶地看向一旁的卡裡斯托。
那裡除了卡裡斯托外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艾希莉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