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渡把話說到這,倒是想起來了:“對了,你被那些沙怪追殺成這樣,可是尋到什麼東西了?”
陸峥聞言沉默下來,一言未發。
燕渡被他沉默得心頭一跳:“怎麼了,沒拿到麼?”
“嗯……”陸峥終于小心翼翼開口,“弟子與師尊走散之後,就直接到了那群沙怪的老巢當中,之後顧着逃開,的确沒注意到什麼秘寶。”
哪裡有什麼秘寶,那就是一處陸峥用來把燕渡引進來的空間裂縫。就算空間裂縫當中的确可能有一些來自另一方世界的秘寶,陸峥如今也無心去尋——他隻在意燕渡。
“是弟子無用,害得師尊受傷,還沒能尋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陸峥聲音越來越低。
“這怎麼會是你的錯,”燕渡歎口氣,擡手揉了揉眉心,“尋不到便尋不到,這機緣也不是說有便有的,安穩回來了便是最好。”
再怎麼樣不都是這狗天道的事,把他和陸峥折騰成這樣還一點好東西不願意給。
燕渡一邊嘴上安慰徒弟一邊心裡問候天道,陸峥隔着結界看他眉頭緊蹙着,指尖動了動,想伸手替他撫平卻又沒法。
隻能道:“師尊如今無事,弟子便安心了。此處寒涼,師尊身上還有寒疾,不如早些回洞府好生歇息?”
真是貼心的好孩子。
燕渡欣慰地輕歎一聲,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擺:“也好。為師便先回去了。你既然放了心,這冰天雪地的,小心照顧着自己些,别再動不動跪在冰天雪地裡。還有兩個月呢,身體壞了可怎麼辦。”
陸峥聲音中有訝異:“師尊怎麼知道弟子……”
“我都看得見,”燕渡煞有介事地端起架子,“反省便反省,自己想明白就是了,傷害自己做什麼?——走了。”
雖說沒人瞧見,燕渡還是一本正經地背着手,往前走了幾步,想到什麼,又忽然頓住:“對了。”
燕渡回頭去看那片虛空,聲音放低了點:“我這樣說話你應當能聽得見吧。你若是沒什麼别的事要做,就看看能不能自己從裡面出來。”
陸峥:“師尊……?”
燕渡輕咳一下,揚聲道:“說什麼,為師聽不清,為師走了啊。”
他先慢走幾步,差不多離開了坤宮峰頂之後,立馬禦劍直蹿回離宮去,一頭栽倒在火玉榻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真冷啊。
方才在坤宮那邊多少是有些硬撐,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說走便走——跟男主徹夜長談刷一下好感度多好。前陣子兩人都沒怎麼說話,燕渡還是更适應如今這般氣氛,奈何身體這般不争氣。
還有那已經失去作用的酒。
燕渡想起來便生氣,氣不過,擡手垂了一下榻——疼得“嗷”了一聲。
呲牙咧嘴地等到痛感消失,燕渡無可奈何地歎氣,又生無可戀地重新從榻上坐起來。
他方才回來白費力氣做什麼——還不如直接到主峰找他哥。
現在就算不想動彈,他都沒法傳音。
燕渡毫無記性地又錘了下玉質的榻。
最後帶着一身的藥油味跑到燕澤的殿中去。
“又是怎麼了,”燕澤看他探頭進來,認命一般擱下筆,“在坤宮同你徒弟吵架了?”
“哥你怎麼知道我去坤宮……了。”燕渡毛炸了一瞬,問到最後才想起來燕澤那常年覆蓋在整個九玄宗的神識。
“你的動靜,就算我不主動去尋,也不難猜,”燕澤道,“不過安心,我無心管你們之間的事,具體說了什麼隻有你們兩個知道。”
“哦,”燕渡蔫掉的毛重新支棱回來,又慢慢湊近他,“那個,哥……”
“有話直說。”
燕渡慢吞吞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壇酒。
燕澤伸出兩根手指推遠了些:“我不飲酒。”
“不是,”燕渡拉來一張椅子做到他旁邊,“先前我發覺這酒可以暖我的經脈,但是這次醒過來之後卻好像沒再有反應了。”
燕澤神色終于一動:“或許是你神魂脆弱太過,此酒藥效已于你無用。”
“那要怎麼辦,哥你可有什麼辦法?”燕渡眼巴巴盯着他。
“有,但要你回鳳凰一族領地一趟,”燕澤擡頭,與他目光相對,“你先前重傷,族内的祭祖也因此延後,你正好可以趁着此事回去一同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