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男主因為這種事情中道崩殂了,燕渡覺得就算陸峥自己沒空追殺他,天道怕是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陸峥還是抿着唇,慢吞吞地點下頭:“弟子知道了。”
燕渡還是忍不住歎氣。
罷了。
“不說此事了,你自己記下便好,”燕渡道,“不然若是日後當真出了事,涉及天道,為師也救不得你。”
“是,弟子知道了,”也不知是真知道假知道,總之男主當前難得地乖順,“弟子不會再提了,師尊消消氣……可要歇息一會兒?”
“嗯,”燕渡覺得自己的确要靜靜,便順着他的話颔首,“你就在這歇下吧。若是覺得不難受了就出去修煉,這次鳳凰一族的祭祖大典情況并不簡單,你修為高些,也能多些自保的能力。”
“那不如師尊就在此處歇息?弟子若是心中有惑也可以随時來尋師尊。”陸峥道。
燕渡詫異:“你不休息了?”
少年搖搖頭,大概是因為剛惹完他,眼下乖得很:“有師尊方才的靈力,弟子已經完全無礙了,想來要修煉也是無妨……再者,若是實在難受,弟子再重新尋一處休息也是來得及——師尊不是說這艙内随處可去麼?”
說的也是。
燕渡被他說服,點點頭,向後重新坐到榻上,輕阖下眼,沒再管陸峥,隻是多囑咐一句:“若是身體不适,莫要逞強。”
少年應了聲“是”便轉身離開,燕渡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門關合的聲音後,長舒一口氣。
雖然男主大部分時候還是很懂事,但是偶爾也的确犟得讓他頭疼——尤其是在跟他有關的事情上。
怎麼能這麼黏人。
燕渡盤坐在榻上長籲短歎半晌,最後幹脆決定借酒消愁,從空間戒指裡抱出一壇酒,若有所思地晃了晃。
這酒有溫養經脈的效用,先前他身上寒疾嚴重,喝酒能消解些許,就是不知道他眼下身上暫且無礙,這酒會不會直接把他經脈給燒了。
就算效果沒有浮生三醉那般可怕,這酒也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靈酒,蘊含的靈力不可小觑,也就是燕澤慣着他,這樣的酒能直接由着他幾百壇地囤着喝。
要不還是罷了。
燕渡想想,放下酒壇,片刻後又覺得有些饞。
怎麼原主這裡也沒别的什麼酒給他嘗嘗鮮……
身體難得康健的燕宮主在喝不喝酒之間糾結了大半晌,最後還是放棄掙紮,認命地往外走去,打算瞧瞧陸峥如今修煉的情況。
他推開門重新回到甲闆上,目光瞬間被舞劍的少年抓住。
他沒有入定修行,隻一遍一遍重複着劍招,招式熟悉中又帶着點不同,燕渡看得眼花缭亂,看不太明白其中門道,但隐隐能猜測出男主這是自己逐漸把那擠出的劍招融會貫通後,又另辟蹊徑。
這可是九玄宗傳承了數千年的劍招。
果然,不愧是男主。
燕渡又忍不住感慨,不遠處的少年卻忽然停下劍勢,挽出一道劍花後便收了力,轉頭朝他看過來,欣喜:“師尊怎麼出來了?”
“發現我了?”燕渡方才一看到他就隐匿了氣息,沒想到還能打擾到陸峥。
“弟子愚鈍,”陸峥搖搖頭,“是無名劍察覺到了師尊所在,知會了弟子一聲。”
燕渡看看在被他握在手中沒有收回的無名劍。
不愧是男主的劍,當真是劍不可貌相。
他正心想着,無名劍忽然嗡鳴一聲。燕渡還記着先前被它纏上的事,下意識後退一步,劍脫了手,卻并非對他,而是忽然指向遠處。
他們兩個人一同轉頭看過去,樓船外面的屏障不知何時聚了人,隐約可見幾道紅色的鳳凰虛影。
燕渡一愣——這麼快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