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渡伸手抓住劍,劍靈直接把自己縮成一小隻,躺在燕渡的掌心裡。
他好像看到長離劍自己抻了抻。
随後便是劍靈在他識海當中的哀嚎:“累死我了,這小破劍是哪裡來的,這麼能打。我還以為一個築基期小孩的神識再強悍,劍也不至于這般。”
“他可不能小瞧,”燕渡哼笑一聲,“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修為就能遠超我了呢。”
雖然長離劍回到了他手上,但是燕渡的目光還是一錯不錯地落在陸峥身上,生怕無名劍再暴起,把剛剛塗好藥的傷口又給磋磨了。
不過或許是長離劍跟它打了這一通之後,無名劍也疲乏了,被陸峥抓住之後并沒有再掙紮,少年也趕忙将他給收回識海,沒有再折騰。
燕渡頓時長出一口氣,轉頭去看燕長依。
那一大隻白鳳凰卻忽然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燕渡一愣,一顆心剛從喉嚨裡落下去,又重新提起來,甚至快要跳出體内。
鳥呢!
燕渡一陣發懵,長離劍忽然從他的掌心跳出來,尾部綴着一道金光,把他引到一處,戳了戳地上比燕渡的原形還要小上一圈的白鳥團子:“這呢。”
劍靈開口,戳了兩下發現鳥團子身上的羽毛落了兩根,連忙又跑回他身邊來:“不是我幹的啊,它自己掉的。”
“我知道。”燕渡應聲,矮下身來小心翼翼地把鳥團子捧到掌心裡,她後背的羽毛又掉了幾根,已經快要看得清皮膚,但好在呼吸看上去好了許多。
至少不像先前那般奄奄一息了。
燕渡詫異地又戳了戳小鳥腦袋。
“師尊,”一旁的陸峥收了劍朝他趕過來,看到他掌心的鳥團子也是一愣,“這是……燕長依前輩?”
燕渡點點頭,又聽見陸峥小聲嘟嚷一句:“不愧與師尊是姑侄,原形和師尊的除了尾巴都如出一轍。”
“為師的原形是大的那個,”燕渡還在為了自己的臉面垂死掙紮,“她現在大概是太過虛弱了,才變成了這般形态。”
不過……方才都快有進氣沒出氣了也沒什麼變化,怎麼現在忽然便成了這樣子了。
燕澤說無名劍是解法……難道無名劍在方才打架的時候做什麼了?
燕渡很想問問陸峥。
但是又怕他把劍喊出來之後再出事。
隻好再戳戳長離劍靈。
“你存在了這麼久,應當見識過不少——方才你跟無名劍打架的時候有沒有察覺出來的什麼東西?”
不然燕長依不應該這麼無緣無故就變成鳥團子,燕渡變回原形的時候還要費點靈力呢,燕長依的經脈都枯涸成了那樣。
“我想想……我見過的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的,各有千秋,它都算不上什麼太特殊的劍。但若是非要說的話……我能從它的劍靈身上感知到‘道’的痕迹。”
燕渡:“道?”
劍靈飄到他跟前來,點點腦袋:“對。凡人修行不都要追尋大道麼,雖然現在修真界有不少人都有修為,但真正能觸碰到‘道’的并不多,就連大乘期的有些也是稀裡糊塗上來的。”
燕渡總覺得祂是在内涵自己,挑挑眉,劍靈卻感知到他的心思,擡起頭:“沒說你。你不是有自己的道麼。”
嗯?
他沒來得及問,劍靈已經自顧自說下去:“修煉是借助天地靈氣,‘道’則是明悟天地法則,那把劍上有法則的氣息——奇了怪了,你們從哪尋來的這種劍,居然還是在一個築基期小孩的身上。”
“這劍曾經倒是好說,如今可難有,我過去幾百年都沒碰上過幾把好劍,現在的煉器師技術實在是不行。這把劍倒是很有意思,不隻是道則的氣息,看起來還跟混沌有關——這名字誰起的,‘無名劍’,無形無相,倒是挺合适的。”
燕渡輕咳一聲,不自覺挺了挺背:“我起的。”
劍靈看着他,沒多大的豆豆眼裡的狐疑藏都藏不住:“你有這水平?”
他們說話一旁的陸峥也聽得見,聞言忍不住偏頭,像是為了忍住笑意咳了一嗓子,還是在燕渡飛過來的眼刀下乖乖開口:“前輩……這名字的确是師尊所選。”
雖然這一世燕渡看上去還有些遲鈍,但畢竟是前世他親手所贈的劍,至少潛意識中,或許還對曾經有所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