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晟擡手揉了揉徐長安發項,眼底溫柔流露,将人往長桌旁引去,“我陪你用些早膳,下人做事總不随你心意,下回讓父親敲打敲打他們,省得拿了将軍府的銀錢,卻不為主子盡心辦事。”
徐長安搖頭,滿眼清澈:“不是的,他們也是照着爹娘的意思做事,總不能因為我個人喜好便折騰他們。”
徐晟不想聽自家弟弟維護下人的話。
主子是最重要的,主子過得不好,那便是下人的過錯!
自顧自端了碗,盛了一大碗稀米粥,而後看向一旁早已坐下的魏乘瀾:“乘瀾,我給弟弟買的叫花雞,你别藏了,快些拿出來。”
魏乘瀾無奈,隻能将隐沒在角落裡的灰撲撲包裹拎到桌面上,拆解掉包裹上的草繩,撕開包裹着叫花雞的層層疊疊大荷葉。
陣陣濃香溢出,看了一眼兩眼冒光的徐長安,他還是忍不住把視線轉到徐晟身上,想要提醒對方:“長安他身體底子弱,不适合吃這等重口食物,兄長,這三個叫花雞你自己品嘗即可。”
徐晟在街上買叫花雞的時候,他隻想着叫花雞是徐晟自己吃的,便沒多管。
後邊讓他幫忙拎,他也拎了。
直至進入将軍府,走到了清瀾院,他才終于察覺這叫花雞并不是徐晟自己要吃的,而是徐晟準備拿來送給徐長安的!
以徐長安的身體底子,哪裡适合吃這叫花雞。
出于私心,進入廳堂之後,他便坐在了長桌的角落裡,叫花雞也被他擱到了桌子底下去,免得被徐晟瞧見。
可即便如此,叫花雞還是逃不過被拆解開來,送上桌的結局。
徐長安瞪了魏乘瀾一眼,對他剛才說的話頗為不滿,小眼刀飛了一把又一把。
氣鼓鼓的:“魏乘瀾你說的話當真不好聽,叫花雞哪裡不适合我吃了?大哥特意買給我的,我若是有那麼大的胃口,三隻叫花雞必須全進我肚子裡。”
“兄長的心意一點也不能浪費!”
魏乘瀾無奈:……
罷了,不聽勸的兩兄弟,愛如何折騰就如何折騰。
他隻能祈禱着,偶爾吃一下重油葷腥,于徐長安的身體并無大礙,不會讓徐長安太過難受。
下人适時端來盤子,用來裝叫花雞,徐晟買回來的叫花雞不是家養雞,而是野雞,個頭隻有尋常家雞的一半,香味卻濃郁無比。
徐晟淨了手,将整隻的叫花雞拆解開來,先給徐長安遞了一個肉質緊實的雞腿。
弟弟那眼巴巴看着叫花雞的小模樣,着實讓人心疼。
叫花雞油滋滋的,還熱乎着,徐長安用油紙将雞腿裸露出來的腿骨包裹住,方才拿起雞腿啃起來。
“唔!超好吃的!又香又嫩,很有嚼勁,還帶着荷葉的清新香氣,吃起來不會覺油膩!”徐長安吃得十分歡快,嘴巴上全是呼啦呼啦的油漬。
“大哥,你也給魏乘瀾扯一個腿子,他身體也不是很好,需要多吃點肉,好好補一補。”
有自己的一份,必須有魏乘瀾的一份,他有義務照顧好入贅夫君。
徐晟有些酸了,聲音冷沉:“好啊,怎麼不見給哥哥來一個腿子?”
徐長安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哥你還會吃醋啊,哈哈哈哈……”
……
燒雞很香很好吃,三人笑鬧了兩刻鐘,方才結束了朝食。
魏乘瀾早上吃了早膳,腹内還是滿的,沒吃多少雞肉,三隻叫花雞徐晟吃了兩個,徐長安吃了一大半隻。
徐晟是帶着任務回府的,陪着心心念念的弟弟用了朝食,便離開清瀾院做事去了。
随着太陽升起,早間的風慢慢變得溫和起來。
魏乘瀾和徐長安走出廳堂。
二人剛飽了腹,閑來無事便想着去花園裡逛一逛,散散步,消消食。
徐長安有些好奇:“你是怎麼遇到大哥的?還給他拎叫花雞。”
魏乘瀾挑着說:“我早間想去買些藥材,走到府門時遇到了将軍,将軍便帶我去軍營,說是讓我練一練體魄。再之後便遇到了軍師和兄長了。”
徐長安嗓音清涼泠然,一把拽住魏乘瀾小手臂,将人拉停,“你不要去,那地方沒什麼好的。你要是覺着府裡無聊了,找我便是,我肯定會陪你。”
魏乘瀾若是進了軍營,自己豈不是又變回孤零零一個人了?
沒人陪着,沒人說話,沒人與他江山作畫,這種孤寂的生活将毫無意義。
聞言,魏乘瀾搖頭,溫聲細語:“并非無聊,隻是覺得自己背負特殊使命,總該做些大事情,才不空來這人間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