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外響起大哥徐晟的呼喚聲。
“阿弟!你與弟婿可還安好?”徐晟滅殺府内流竄作孽的敵寇後匆匆趕來,生怕弟弟的清瀾院出事。
徐長安聞聲,連忙起身走出房門,把兄長徐晟迎進外間來。
裡間床上躺着宋霖,不好讓兄長進去。
外頭飄着鵝毛大雪,不知兄長待了多久,身上積了厚厚的雪層。
徐長安擔心兄長身體,忙端來暖手爐,遞到兄長手邊,給兄長暖手去寒。
徐晟接過暖手爐,順勢坐下,一臉擔憂的看着徐長安。
徐長安喝了一口熱茶,也關心道:“兄長,我和魏乘瀾都無礙。這次襲擊的敵寇人數多不多?府裡情況如何了?”
“你們二人無事便好,外頭有為兄在,出不了岔子,區區敵寇,逃不出為兄的掌控!”徐晟胸有成竹,掌握成拳,眼眸深邃幽利。
“這些敵寇賊心不死,回回打不過府裡人,卻次次上門尋死,這是何故?”徐長安疑惑,擱下茶盞的手下意識護着腹部。
沒有人不怕死,敵寇不會是上門尋死的閑人,他們此番行為的背後,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到底是什麼秘密?竟叫人把生死抛卻!
徐長安眉頭緊鎖。
徐晟端起茶盞一口飲盡,熱茶入喉,暖心暖肺,冷白陰沉的面潤紅了不少。
他也發覺了阿弟所說的情況,敵寇不會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早早布局府内,守株待寇。
“阿弟不用擔心,為兄和父親已有應對之策。”
“西北入冬早,敵寇後方物資供給一直不足,便想打殺劫掠我朝邊境周邊百姓,渡過嚴冬。”
“奈何父親派遣良将精兵守衛邊境線,敵寇無從下手,他們就轉換策略,偷襲将軍府,隻要将軍府亂起來,西北人心便散了。”
徐長安立刻領悟,不禁咬牙怒斥:“真是好毒的心思!”
西北亂不僅僅讓敵寇得了便利,還會讓徐家聲名損跌,朝中嫉恨徐家的官員派系更會對徐家落井下石,畢竟鎮西軍是一塊人人都想掌控的香饽饽。
若是徐家出了事,又有誰能帶兵鎮守西北邊境,有誰能用計謀和武力震住西北敵寇?
憑那些嫉恨仇視徐家的酒囊飯袋?還是憑文官嘴皮子上下一碰?
徐家若倒台,西北百姓必定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九死無生!
敵寇此番計策未成,定會火速準備下一輪偷襲,他們徐家人的信條裡,就沒有千日防賊這一條。
思及此,徐長安眸光大盛:“兄長,敵寇乃鼠輩,既然知曉他們的動機,我們何不主動出擊?”
徐晟看着徐長安,面露欣賞之色:“阿弟成了親,長進不少。”
“敵寇悍不畏死,若任由他們一直挑釁下去,難說不會出現什麼預料之外的纰漏。我們先前一度忍耐,隻是苦于物資匮乏,沒有多餘物資支援手下人外出殺敵。”
“如今不一樣了,福降瑪瑙深受京都富商官員的喜歡,為西北軍賺取一個又一個千兩白銀,解決了西北軍物資得不到朝廷補給的難題。”
“錢與人都已備足,隻要父親和軍師一聲令下,這批屢次作亂的敵寇便能除盡!還給百姓們一個安穩生活。”
徐長安陪着徐晟聊了許久,直至手中暖手爐變得溫涼,徐晟才告别徐長安,離開清瀾院。
徐晟剛離開,裡間的宋霖便探出頭來,他身上披着棉被,疑惑地看向徐長安:“怎麼聊這麼久?你兄長不是個鋸嘴葫蘆麼?”
“我兄長隻是懶得搭理傻子,而且說話多了消耗氣血,他作為西北軍重要将領,必需保重自身。”
徐長安端起熱茶走到宋霖面前:“喝點熱的暖暖身子。”
宋霖點點頭,還沒察覺徐長安話裡的異常點,乖順的接過茶盞:“确實,遇到蠢人我也不想與他多說廢話。”
他将茶盞中熱茶喝盡,才醍醐灌頂一般,察覺了徐長安話中問題,登時被氣得跳腳,憤憤不平道:“好啊!徐長安!徐晟不愛與我搭話就是因為我蠢咯?你拐着彎罵我,太傷我心了!”
“虧小爺我第一時間來看你,免得敵寇傷你,結果你居然損我。”
宋霖氣得臉頰鼓起,澄亮的眼裡燒着小火苗。
他氣歸氣,頂多與徐長安抱怨幾句,卻不會與徐長安動手。
“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兄長不愛與你搭話,一來是因為你哥兒的身份,二來是因為你與我堂兄徐遇關系匪淺,他作為男子,作為兄長,都要避嫌。”
西北民風比中原京都彪悍不少,但兄長是個識禮之人,斷不會做那些有損他人清名之事。
聽了這話,宋霖立馬蔫了氣息,他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耳垂,有些心虛:“我還以為他讨厭我來着……”
“算了算了,不說這事了。”宋霖披着被子轉回裡間,徐長安緊随其後。
裡間臨窗的榻上,魏乘瀾擱置在被褥上方的手動了動,宋霖和徐長安都沒察覺到。
“說說你吧,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你身體弱,魏乘瀾那家夥又昏迷不醒,你整日焦心憂慮,十月懷胎扛不住的。”
宋霖一臉認真,眼底是實實在在的關心。
女人生産如同過鬼門關,哥兒生産尤甚,稍不注意就是一屍兩命的下場。
徐長安體弱,這一胎怕也留不到生産,早知留不住的胎,何不幹脆利落的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