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仍舊不死心,執着地反複詢問:“跟我走好嗎?跟我走吧,真的不嗎?”
她語氣中充斥着急切,每問一遍就更湊近些。
直到兩人臉貼着臉,滕雲階平靜的臉露出些不耐煩,眉也逐漸皺起,嘴裡原本完整的回答變成了含糊不清,卻又重複不斷的兩個字--覃周。
宋野眼神漸漸暗淡,看着滕雲階無意識地呢喃,覺得心裡被壓上一塊大石,使她呼吸困難。
她明白,再勸下去也是徒勞,無奈深呼吸幾次後,掏出手機撥通覃周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覃周的聲音,宋野簡單說明情況。
挂斷電話後,她轉頭看向滕雲階,臉上擠出溫和的笑容,同滕雲階說:“覃周馬上到,我們到外面等她,吹吹風清醒一下好嗎。”
“宋野,你笑的好僵,是也凍僵了嗎。”滕雲階伸出兩隻手捧住了宋野的臉,搓了搓,使她生硬的笑徹底僵在了臉上。
宋野沒理會滕雲階發酒瘋一樣的動作,伸手攙扶滕雲階起身。
滕雲階拍開宋野的手,身子晃了晃,卻還強撐着一直嘟囔自己沒醉。
“就不用送你了吧。”覃周笑裡藏刀地眯起眼,語氣裡帶着幾分揶揄。說罷,一把将表演走直線的滕雲階撈進懷裡。
宋野臉上還挂着笑,一種咬牙切齒,恨不得一腳踹覃周屁股上的笑。
她哼幾聲,擡手抓了下自己的頭發,強撐自己冷靜下來後說:“你給我小心點。”
“給我小點心還差不多。”覃周滿不在乎地學着宋野的樣子輕哼幾聲,邊說話邊拍懷裡滕雲階的背。
見兩人之間氣氛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許亓趕緊跳出來,雙手張開,一下子插進兩人中間,臉上堆滿了焦急,大聲喊道:“這件事我來定一下子!宋野你别挑釁,覃周你也别挑釁!”
兩個人沉默着對視。良久,宋野率先移開視線,開口:“你開車小心點。”
覃周點點頭,不再言語,轉身小心翼翼地把喝醉的滕雲階塞進副駕駛座,關上車門,囑托道:“你們也注意,到家給我發消息,特别那位魯迅。”
覃周坐在駕駛座上,側頭看向身邊的滕雲階。
滕雲階眼神迷離,手指在安全帶卡槽旁胡亂摸索,半天也沒能把安全帶插進去。
覃周嘴角上揚,帶着幾分愉悅,随意地調侃道:“吐車上二百。”
滕雲階醉意上頭,聽到二百眼皮都沒擡一下,“先吐四百的。”說着,滕雲階點開手機,動作熟練地給覃周轉了錢。
手機傳來收款提示,覃周低頭看了眼彈窗,挂擋的手一頓,詫異道:“滕雲階,這是四千。”
滕雲階無所謂地擺擺手,說道:“那算我包月了。”
覃周徹底停下挂擋的動作,手肘支在方向盤上,手掌托着下巴,側過頭看滕雲階。
這個姿勢,她的手指恰好把下半張臉遮住,隻露出一雙含笑的深邃眼睛。
覃周突然湊近滕雲階,近到滕雲階能感受到睫毛扇動時帶來的微風。
覃周壓低聲音說:“留證吧,甲方滕雲階在乙方覃周的車上吐滿三十次,乙方覃周停止接送甲方滕雲階上下班。”
聲音裡帶着無形的鈎子,一下一下撓着滕雲階的耳膜,讓滕雲階一時有些恍惚,真的對着覃周開啟錄音地手機說:“甲方滕雲階在乙方覃周的車上吐滿三十次,乙方覃周停止接送甲方滕雲階上下班,”但她的腦子還沒完全停止轉動,殘存的理智讓她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最終解釋權歸甲方滕雲階所有。”
聞言,覃周怕她仗着有解釋權瞎解釋,清醒後就把這段語音解釋為她喝醉胡說的,于是握上滕雲階的手,輕輕搖晃。
“解釋權歸我好不好,乙方附贈背甲方上樓活動。”她的語氣放的更軟。
“好...好呀。”滕雲階聽到背上樓眼睛一亮,立刻點頭。
覃周家在五樓,如果有人背她真的再好不過,兩方都覺得自己賺了。
覃周說到做到,背着滕雲階上樓。
兩人的影子被燈光拉得老長,滕雲階的腦袋随着她的腳步一颠一颠,覃周第一次覺得經紀人讓她做力量訓練是對的。
“癢。”在覃周背上的滕雲階輕聲喃喃道,覃周的頭發順着她的領口進去,帶起一陣癢意。
覃周正從兜裡摸鑰匙,隻感覺脖子處一片溫熱,滕雲階毛茸茸的腦袋不斷蹭她的脖頸,像隻乖順的貓。
細密的電流一下下電着她的脖子,覃周明知道是靜電,卻因為這酥麻的感覺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