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桌前,一會兒端起水杯喝口水,一會兒百無聊賴地望着天花闆發呆,一會兒又拿起筆,用筆尖無聊地戳着桌上假盆栽的葉子。
當她的稿件第五次被駁回時,滕雲階正對着那被自己戳出兩個洞的布織葉子發呆,像雙眼睛滕雲階想。
她和這雙眼睛面面相觑了許久,決定喝口水舒緩下心情,拿起杯子仰頭喝了幾口,卻隻灌了一嘴空氣,這才發現杯子早就空了。
“這就怨不得我了。”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子,滕雲階想這是誰的一輩子。
滕雲階對自己找的這個出去溜達的借口十分滿意,她水靈靈地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拿着杯子準備去接水。
剛走到門口,一陣詭異的 “窸窸窣窣” 聲傳了過來。滕雲階瞬間警惕起來。
家裡進小偷了?不應該啊,覃周不是在客廳逗狗嗎?難道覃周睡着了?如此想着,滕雲階輕手輕腳地推開門,用眼睛往門縫外掃射,比小偷還像小偷。
沙發上沒有覃周的身影,閃閃也不見蹤影。這個發現讓滕雲階的心猛地一沉。
她确定自己沒聽到大門開門的聲音,而且覃周要是出門遛狗,肯定會給她發信息報備,更何況閃閃的左前腿才剛受傷,怎麼看覃周和閃閃都不該同時不在才對。
滕雲階緊緊攥着杯子,将門推開一條窄窄的縫,一擡腳,幹脆利落地蹬掉拖鞋,赤着腳,蹑手蹑腳地走在冰涼的地闆上。
事後,滕雲階也感慨這一刻自己的想法居然隻有擔心覃周的安危,一點沒有被刺骨寒意凍的想家。
“覃周!”
“噓。”
滕雲階質疑的聲音剛發出一個頭就被覃周打斷。
“閃閃睡了,我不想吵醒它。”覃周壓低聲音,語氣中滿是小心。
滕雲階閉上眼,退回自己房間。
“再開幾次門,我也在這兒。”覃周調侃。
“沒,我找拖鞋。”滕雲階有些哭笑不得,心裡隻覺累覺不愛。她其實也想反複開門,看看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是不是自己在做夢。但從方才的緊張與恐懼中緩過神來,她第一個感覺就是腳底闆冷得生疼。
此時的覃周已經趴回沙發,神色平靜地抿着杯子裡的水,仿佛剛才的一切都稀松平常。
留下滕雲階一臉震撼的坐到她旁邊,消化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幕。
剛剛的畫面太過震撼,如果滕雲階去應聘UC的編輯,那麼她文稿的标題都寫好了。
驚!妙齡女子竟然背着狗在地上爬,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想起剛剛腳底闆的冷意,滕雲階伸手摸上覃周的膝蓋,一邊幫她暖膝蓋一邊回味剛剛看到覃周的背繃的筆直,背着閃閃在地闆上急速爬行的一幕。
覃周爬的很快,估計是沒少為了不吵醒閃閃幹這種背着狗在地上爬的事,除非她天賦異禀。滕雲階心裡希望是第二個答案,但看到覃周雲淡風輕的表情又覺得答案肯定是一。
其實第一眼看到覃周在地上爬的感覺是想笑,滕雲階一回憶,幾乎控制不住嘴角沖向耳根,但沒過幾秒又被她硬生生繃住。
她一邊接過覃周手裡的杯将它放在茶幾自己的杯子旁邊,一邊調侃:“你就給它放下來呗。”
“它會醒的,醒了又要叫,打擾你畫畫,而且它睡着就不疼了。”覃周說着,輕輕翻身,将閃閃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肚子上,目光落在閃閃纏着繃帶的腿上,陷入了沉默。
客廳沒開燈,有些暗,暗到滕雲階看不清覃周的表情,卻也能從中讀出傷心。
“你很心疼它。”滕雲階說。
“嗯,它陪我最久了。”覃周的手隔空撫上閃閃的頭,聲音輕如微風擦過滕雲階的耳朵。
滕雲階有種直覺,如果閃閃是醒的,覃周下一秒就會用自己的鼻尖蹭她的,像兩隻小狗互相取暖。
腦補着溫馨的場景,滕雲階覺得眼睛酸酸的,她伸手再次蓋上了覃周的膝蓋,“我也心疼你,沒有地暖好冷的。”
“下次想喝水,給我發微信,我出來給你倒。你剛剛動作太危險,閃閃會掉到地上。”滕雲階柔性勸導覃周。
“好,不過我有練背哦,背你和閃閃都不會掉下來。”覃周看滕雲階并未斥責自己的行為,反而接受她對閃閃的好,自己也考慮閃閃,心裡暖暖,伸手用食指撓滕雲階掌心。
“好好好,你最厲害了,一展背,h市天都黑了。”
覃周被滕雲階逗笑,要不是閃閃還躺在她肚子上,她一定把頭埋進滕雲階頸窩來回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