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而不是某個見不得人的組織基地中時,赤井秀一還是有些驚訝的。
肋骨處依然疼痛,就連呼吸都能牽動傷處,但拉開衣服後會發現已經纏上了繃帶,還能摸到鎮痛的藥膏。
病曆挂在床頭,眼睛已經漸漸适應了外界的光線,他看了眼上面的内容:肋骨骨裂加上脫水。
怪不得手上一直紮着點滴呢。
睡是不可能的,之前因為達到極限陷入昏迷已經是冒險了,但赤井秀一還是合上眼裝作閉目養神的樣子——組織不可能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裡,在知道看守的底細前,還是看上去乖順些的好。
病房門輕輕作響,腳步聲接近,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醒了就别裝了。”
又是貝爾摩德,組織的高層代号成員這麼清閑嗎?
赤井秀一睜開眼,一點也不驚訝地發現貝爾摩德又換了模樣,頂着一張黑發女人的臉,手裡捏着女士香煙,隻是沒有點燃。
不可能是顧忌他的傷勢,更像是她這次的僞裝和香煙味不匹配。
“我這算是通過了嗎?”
嗓子還是火辣辣的疼,但他還是強迫自己發出聲音,哪怕聲帶的每一下振動都算得上折磨。
貝爾摩德很喜歡看少年這副模樣,像隻奄奄一息還敢想着去咬斷人喉嚨的小豹子。可惜,和真正的野獸比起來,到底少了股血腥味。
不過沒關系,組織裡最不缺的就是狩獵和鬥獸,諸星大總有沾滿鮮血的一天。
她笑着擺擺手:“當然,你有四天的休養時間,對你的肋骨來說足夠了。”
赤井秀一陷入沉默,他本來以為等自己最遲明天能夠走動後就會被帶走。
四天的時間,說明貝爾摩德為他準備的“訓練”,是需要他完全狀态下投入的。想想也沒有好到哪裡,但他還是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的看守稍後會來,就是這張臉。”貝爾摩德聲音裡有種奇特的情緒,扭曲又厭惡,夾雜着幾分不屑,“那女人隻負責不讓你餓死在這,還有其他人在。”
他嘶聲回答:“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聰明的家夥,那麼,祝你好運。”
走到門口時,貝爾摩德回過頭,笑得格外豔麗,朝床上的少年揮揮手:“希望還能聽見你的消息哦。”
畢竟死人的事,是不會傳到她耳中的。
赤井秀一用閉眼和沉默作為回答。
黑發女人走出醫院,施施然上了停在門口的保時捷365A。前排的銀發男人看她一眼,冷冷問道:“怎麼用了這女人的模樣?”
“反正她閑着也是閑着,還能讓跟她的那群人一起看着。”貝爾摩德随手撕下面具,理好金發後無聊地點燃香煙。
琴酒嗤笑一聲,懶得揭穿她暗藏的惡意和譏諷,隻是暗示地威脅:“注意分寸,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依舊不以為然地輕笑着,如果不是那女人的妹妹還有用,讓她沒機會出手,也不至于隻是旁敲側擊就罷休。
不過,琴酒也不在乎一個無用的外圍成員死活。他結束了這個話題,示意伏特加把資料遞給後面的女人。
“啊啦,你的動作還真是快。”貝爾摩德好整以暇地翻閱,目光在蘇格蘭的照片上停留,“他确定沒什麼問題?”
“暫時而已。”琴酒冷漠地回答。
女人調笑道:“說不定是你看什麼人都像老鼠呢,琴酒。”
“早晚會知道的。”琴酒皺起眉頭,“還有你帶回來的那家夥,貝爾摩德,你究竟在想什麼?”
雖然在琴酒看來,諸星大的身份是伏特加親自确認的,賓加的懷疑更像是來自朗姆示意後的挑釁。那些似是而非的痕迹不一定能證明諸星大有問題,這個行為卻能說明朗姆這些年越發針對琴酒了。
諸星大是跟着蘇格蘭被發現,又是貝爾摩德帶回來的,貝爾摩德還是因為琴酒才跟去了那次任務。就這麼三倒兩轉,朗姆巴不得諸星大有問題,可以狠狠給琴酒一巴掌。
琴酒不在乎那小子是死是活,但他讨厭朗姆。
至于蘇格蘭——貝爾摩德這點倒是沒說錯,琴酒看誰都可疑,也就不差一個諸星大了。
銀發男人冷笑着,語氣兇狠:“那小子最好真的沒事。”
否則他和蘇格蘭都别想跑。
“真夠兇的。”貝爾摩德慵懶地倚在車門上,“然後呢,你特地來接我不會就因為這個吧?”
雖然貝爾摩德在男人和朗姆的明争暗鬥中,表面上向來中立,但誰都知道她和琴酒更親密。這點暧昧情不足以動搖兩個組織成員的利益底線,卻不妨礙他們在某些時候互通一下。
就像貝爾摩德之前在把賓加排出去的事上給了琴酒一個人情,現在是時候扯平了。男人又遞給她一個文件:“兩天前,行動組包圍了一個疑似CIA聯絡員的家夥。”
“從據點裡殘留的痕迹來看,行動組或者情報組外圍有個CIA的卧底。”琴酒語氣陰沉,“但拷問到一半時,有人把他救走了。”
“救走,”貝爾摩德來了興趣,“誰能從你手上搶人?”
這可是組織的Top Killer呢。
琴酒聲音中多了幾分不屑和嫌惡:“是賓加帶的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