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如果你要點餐的話,記得提醒你外套口袋裡的朋友别點可樂,真的很難喝。”
伊森本堂看着世良真純騎上摩托離開,忍不住揉揉眉心。他清理了自己的垃圾後一路向外走,很快就到了不遠處的公園。
今天是周日,裡面有不少遊客。他裝作小跑過兩圈後疲憊需要休息的樣子,買了礦泉水坐在長椅上:“換過了衣服嗎?”
一旁低頭看報的水無憐奈摘下耳機:“換了。”
伊森本堂一邊喝水一邊回答,“你都聽到了,有什麼信息嗎?”
“沒有,我上面的那個代号成員……很神秘。目前為止,隻安排過一些不會涉及機密跑腿的事,從來沒有把和他本人直接接觸的任務交給我。何況就算組織真的清理了什麼孩子,也不會讓我們知道吧?”水無憐奈想到了什麼,表情一愣。
伊森本堂點點頭,沒忍住又歎了一口氣。
組織處理的人不會什麼資料都不留下,但隻有成為代号成員才有調查的可能。世良真純要的不是短暫的合作,而是一個長期在組織中卧底為她尋找答案的人。
當然,他們可以拒絕,但他會嗎?伊森本堂苦笑着,暫且不說失去了聯絡人的兩人怎麼找到CIA總部,等那群家夥讨論出方案,隻怕連從琴酒手裡給自己收屍的機會都沒了。
或者更糟一點,是瑛海手裡。
“答應吧,爸爸。”水無憐奈輕柔地回答,“她說得對。”
不管是琴酒還是她之前見過的幾個代号成員,都已經和伊森本堂的年齡有了明顯差别。世良真純的潛台詞沒錯,比起已經引起懷疑的伊森本堂,水無憐奈是更好的選擇。
她不能說感謝世良真純,他們都是特工,沒有人會對彼此生出這種感情,但世良真純起碼為父親提供了生的可能。
“我會完成任務的。”女人彎起明亮的貓眼,看着陽光下的孩子們,“你也要好好陪着瑛祐呀,爸爸。”
*
“我回來了。”
世良真純把自己丢在沙發上,感覺身下壓到了什麼。她伸手扯出來,發現是一件再眼熟不過的練功服。
“你把小秀的東西都帶回來了。”她語氣複雜,對上金色短發女人的眼神,如出一轍的綠眼睛一觸而離。最後還是世良真純先松了口,她真的沒法和母親生氣,“抱歉嘛,媽媽,可是我實在坐不住。”
得知赤井秀一失蹤時,世良真純正在瑪麗的指揮下追查組織在歐洲的一條線索。她們咬得很死,成功摸到了進行交易的時間地點。
然後她收到了自己留在赤井秀一身邊定位器報廢的消息,同時倉庫爆炸,如果不是世良真純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察覺到問題後立馬帶隊撤離,情況還會更糟。
但她還是和MI6中的某些人吵了一架,世良真純向來都不是一個聽話的特工,當晚就跳上了回日本的飛機,一路開始追查赤井秀一的下落。
瑪麗叉着腰看她:“你隻是覺得我會給你掃尾!”
其實那次任務裡,世良真純沒有任何失誤,不過追着組織歐洲分部咬了這些年,組織也熟悉了她的風格,狠下心來想把她留在那裡。但任務報告會很麻煩,MI6中不是沒有人對世良真純有所微詞,特别她還是個亞裔混血女人。
“是啊,”世良真純躺在沙發上,“我相信媽媽會處理好,媽媽也相信我不會真的失去理智吧,否則你就要找人強行逼停我的飛機了。”
“我們總是這樣,總覺得有些事哪怕不用說也足夠了。”她呢喃道,“就像我們曾經也相信小秀一個人在日本也沒事一樣,畢竟他那麼聰明,你又告訴過他那麼多事。”
世良真純甯願相信那是赤井秀一給姐姐的一個玩笑,她和瑪麗都教過赤井秀一怎麼搜出屋裡的定位器,怎麼隐藏自己跟蹤或是反跟蹤,而他學得很好。
但她錯了,留給世良真純的隻有一件被丢進垃圾站的外套,和她弟弟屋子裡明目張膽的翻找痕迹。那群人很仔細,什麼也沒留下,哪怕是車站的監控都因為電腦故障而丢失。她在那一片轉了三天,直到瑪麗來到日本把眼睛通紅的女兒提回安全屋。
“我的安全屋沒有人動過。”即使前去搜查的人再小心,也不可能完全瞞過瑪麗,“他們應該不知道秀一是誰。”
MI6在組織中的卧底不能放棄任務幫她們冒險,但還是提供了部分CIA卧底的信息。
世良真純覺得這足夠了,她和瑪麗順着往下查,找到了巴尼,緊接着是伊森本堂。但她們沒有更多時間了,MI6從昨天晚上就一直催着兩人回去,标記為緊急情況。
“我們會很對不起小秀的。”世良真純把胳膊搭在眼睛上,她為了父親走上這條路,最後卻為此又失去了一個家人。
“如果伊森本堂的事成功,就不是沒有希望。”瑪麗把女兒手邊的練功服收好,赤井秀一很謹慎,每次用過後都會洗好晾上,再把母親的安全屋清理一遍,所以她們同樣找不到太多那孩子的痕迹。
起碼比爸爸有希望嗎?世良真純沒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為那除了進一步傷害母親和自己外毫無意義。她隻是輕歎一聲:“我要去告訴秀吉。”
“我說過了,”瑪麗奪過女兒的手機,從回到日本開始,世良真純幾乎沒有合過眼,“現在休息,這是命令。”
她感到手中的手機微微振動,伊森本堂發來了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