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方才還在的地方空無一人。
普拉米亞猛地回頭,雙臂交叉頂住來人一拳,手臂被震得發麻作痛。
“看來我們去不了巴黎了,”少年語氣中僞裝出的輕浮消失不見,隻有冷漠的淡淡殺氣,“普拉米亞。”
她被騙了!
普拉米亞神情狠毒地盯着少年,在腦海中回憶着克裡斯的臉,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因為衣着和說話風格,她一直沒有意識到臉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妝容掩蓋了“克裡斯”大部分的面部特征。而那些叮裡當啷的飾品,在熟練的人手裡完全可以撬開手铐。
“你是那個組織的人。”普拉米亞很确認自己沒有暴露在公安眼中,克裡斯蒂娜的破綻隻有短短幾秒,除非是猜到她會摘下面具,一直在關注人群的人。
比如說……普拉米亞的臉色越發扭曲:“你是那個狙擊手。”
隻有那個端着狙擊鏡又一直留意的狙擊手,才有可能注意到克裡斯蒂娜的問題。但那時間才有多久?他是怎麼發現自己的?
還是說就連她會摘下面具,挑選人質甚至包括目标的标準也一直在這人的計劃中?
赤井秀一卻沒回答女人的問題,他和琴酒等人對打時的優勢一向是速度,但普拉米亞的動作同樣很快,還要顧忌不遠處的炸彈,避免打倒或是普拉米亞引爆炸彈。
不過,這不是他不說話的原因。萊伊反手将女人向外摔去,總算冷漠地開了口:“還沒看夠嗎,波本。”
“當然沒有,這樣的戲碼可不多見。”不知何時潛入樓内的波本一躍而下,一拳狠狠砸在普拉米亞身上。語氣是玩味的,藏在陰暗處的神情卻十分複雜。
他相信萊伊的能力,卻沒想到真的會如此順利。波本甚至已經做好了必要時讓公安出面假裝人質的準備,不管有多想抓住普拉米亞,他也不能讓普通人冒險。
但波本沒想到萊伊會親自參與進來。
邏輯上是說得通的,萊伊是透過狙擊鏡看到普拉米亞的那個人,反而是普拉米亞不知道萊伊的面容。但不對,哪裡都不對——
波本躲開普拉米亞的掌風,才發現萊伊已經不見了蹤影。耳機裡傳來少年的聲音:“我可不想沒有武器和她對打。”
那你就把炸彈和我跟普拉米亞關在一起?
波本心裡的天平又變了角度,萊伊這個作風實在是太……組織了。
赤井秀一當然不知道波本在想什麼,他真的隻是去找自己的狙擊槍。他相信自己的能力才會去假裝人質,但和普拉米亞在一起時,“克裡斯”身上确實一件可以稱為武器的物件都沒有,否則早就引起女人懷疑了。
至于波本?赤井秀一在早已預計好的狙擊點架好槍,看着遠處的公安,那些人似乎剛剛接到了命令不再靠近,散開來僞裝自己的身份。
大概是有人告訴了他們萊伊已經離開樓内吧。
赤井秀一勾起唇角,他現在已經很确認波本的身份,甚至敢說就在萊伊狙擊點的視野盲區,爆處組警察也已經進入樓中準備處理炸彈了——萊伊當然不會告訴波本自己的狙擊點,但如果波本是公安的話,蘇格蘭就還活着。猜出具體狙擊點不可能,大緻模拟還是可以的。
就是波本這個拖延時間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太明目張膽了?
萊伊調好狙擊鏡後開口:“把她逼到外面來。”
“你說得倒容易。”波本咬着牙回答,實際卻沒有那麼誇張。他不僅是要為拆彈的同期拖延時間,不給普拉米亞可以引爆炸彈的空隙,也是希望普拉米亞落到公安手裡。
耳機那頭的萊伊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冷漠地重複道:“把她逼到窗口,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