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這幾天過得既難受又順心,聽上去矛盾,但事實如此。
她從瓊斯嘴裡問出了不少東西,利益的交疊和切割卻不會放在明面上。這是貝爾摩德所擅長的,藏在幕後的黑暗或是利用千變的假面,等确認組織和她得到滿足後迅速抽身。
FBI試圖咬緊,甚至端了幾個成員據點。不過這不算什麼,因為他們也沒少針對和組織對立的家夥,貝爾摩德隻要确認他們不會抓到自己就好。但有别的麻煩,有人試圖橫插一手,或早或晚。女人有種隐隐的不安,似乎有人想把那些見不得人的事翻到陽光下來,她不完全确認那來自于FBI,哪怕表面如此。
這就是萊伊出現的場合,他确保了多數痕迹——特别是關于實驗的部分——沒有被其他勢力或是FBI獲取。不管FBI究竟得到了哪裡的助力,顯然都沒能從萊伊手上讨到好處。這個代号也不再僅為組織内部所知,許多風向靈敏的勢力都知道了萊伊的存在。
對組織來說是個好消息,因為另一個強大的殺手,還是神出鬼沒的狙擊手,很多時候可以達成想不到的效果,還是組織實力的象征。萊伊以組織名義答應并完成的某些任務漸漸成為談判桌上的重要籌碼,他甚至開始直接和對方聯系。
這讓貝爾摩德感到很不爽,但她又能明顯察覺到自己談判時阻力小了不少。組織漸漸在美國展露出了強勢,不少和組織對立的勢力都收斂許多,萊伊目前也僅限于接觸階段,貝爾摩德的不滿又減輕了許多。
起碼萊伊不像琴酒一樣那麼有控制欲,貝爾摩德常常這麼告訴自己。
但是——
琴酒的聲音十分冷淡:“你最近是不是有些過于高調了?”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總覺得有些諷刺呢,”貝爾摩德調笑着回答,“啊啦,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群家夥沒讨到好處。至于FBI——”
她微微眯起眼睛:“歐洲的線人恰好送來了些消息,我會去确認下有沒有關系的。”
“随你。”琴酒隻要确保自己需要的武器鍊不會出問題就好,貝爾摩德怎麼做他并不在乎,甚至這次聯系也是女人先發起的。貝爾摩德從萊伊的表現試探到琴酒的态度,他才回應了那一句。
貝爾摩德撥弄着指尖的冰塊,絲絲寒意讓她聲音也冷了幾分:“說起來,幾年前關于CIA那家夥,你确定當時死了嗎?”
“不記得了,但要是有什麼鬼魂意圖複生的話……”琴酒嗤笑道,“我不介意再殺一次。”
*
朱蒂感受到手機專門設置的特殊震動頻率,找了個借口從仍在收集證據的現場離開,果然看見昴在昏暗的巷子裡等她。少年阖目倚在牆上,沒帶毛線帽,但依然是一身黑,滲着濃郁的血腥味——不是他的。
因為他比同齡人更成熟的五官和冷厲氣質,朱蒂常常會不自覺忘記眼前人的年齡,特别是兩人開始所謂的“合作”後。但她今天出來的快了些,恰好看見少年眼簾和睫毛遮住綠瞳的模樣。
“你的臉色不太好看。”朱蒂不确定自己是該往昴身體狀況上想還是事态情況上想。
少年緩緩睜開眼,那被收斂起的銳利再次出現了。他把手裡的東西交給朱蒂:“等得有些無聊而已,這些大概夠你向上司交代了。”
裡面的内容他事先确認了,沒有關于實驗或者可能轉移的部分,但可以作為組織威脅的證據和勢力參考。
朱蒂接過來,神情卻并不輕松。赤井秀一暼她一眼問道:“怎麼,FBI高層不太容易滿足?”
“不止如此,”朱蒂猶豫片刻,“FBI依然沒有放棄對貝爾摩德的調查,但他們最近還想知道萊伊的事。”
赤井秀一眨眨眼。
他露出些許一言難盡的表情,确保那看起來更像是對FBI高層的嘲弄:“琴酒,貝爾摩德,萊伊,FBI的高層是不是有些太貪心了。”
朱蒂再次陷入猶豫。
兩人既然要合作,自然是進行過幾次信息交換,确保沒有過度隐瞞才會答應的。朱蒂借着昴送來的情報端了幾個組織據點,雖然還是沒有摸到貝爾摩德的尾巴,起碼讓詹姆斯和高層申請時有了不少底氣。
她當然也向少年透露了些FBI對于組織和部分成員的态度,昴在聽到高層曾經想過是否能埋伏琴酒後露出了一絲明顯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