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之追問：“你見到卷王了。”

藉聊塵兩眼一閉，破罐破摔道：“你一定認為我很莽撞很不識大體吧？”不聽他的話，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到頭來還要麻煩薊之，消耗他的精力。

但是不管怎樣，他都要将自己的真心話說出口，“如果讓我丢下你們的安危，獨自苟活也活不久，愧疚會一直常伴每夜。與其那樣，還不如……”

薊之深吸一口氣，給他消除污垢的雙手端正地交疊在小腹前。

藉聊塵身上硬邦邦的灰殼剝落殆盡，裡面還有一層冰殼。

藉聊塵依舊動不了，但不至于害命，有薊之的額心環在，這些寒意無法侵入體内。

薊之左右掃視，道：“卷王和你說什麼了。”

藉聊塵艱難地擡脖子，看自己上下的冰殼，現在和冰糖葫蘆差不多，任由薊之這個唯一的食客咀嚼品嘗。

他哀歎一聲，壞消息中的好消息，好在木偶小鎮演練過，所以一動不動，他已經駕輕就熟了。

他心道：“想不到薊之也會耍小手段了。”

薊之道：“你不說，那你就準備好一輩子這樣吧。”

藉聊塵眨巴眼，嘴角委屈地向下一撇，“别啊，等我想想。”

藉聊塵努力地回想，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話說，我是怎麼到你懷……出來你身邊的？”他被卷王龍卷風襲中後，就斷片了，還挺嚴重。

薊之：“你就這樣倒在地上，我就給你拎起來了。”

“哦。”藉聊塵有些失望，他還以為會是薊之專門接的自己，原來自己隻是“順手”出現的麻煩。

他七想八想，腦子裡裝了太多想法。薊之讀的頭暈，解了傳音術，開口道：“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藉聊塵眨眨眼，道：“我在想，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薊之斂了神色，沉聲道：“在出去前，還有一件事沒解決。”

額心的環倏地發光發亮，藉聊塵看不見面前的薊之，但能感受到身上的冰殼開始裂掉。

白光逐漸隐退，藉聊塵動了動手指，摸上脖頸，一根細細的頸環箍在細嫩的皮膚上。

藉聊塵：“這是……”

“弄丢了你的吊墜，暫時用這個替代一下。”薊之道，“護主環。如果你學不會保護自己，那，隻能我來教你。”

藉聊塵懂了，難怪一開始給他的環和别人的不一樣。

嘴角不免偷偷翹起，道：“我不認為我誤入的是幻境，恐怕卷王真的出來了。”

說到後面時，神色逐漸嚴肅起來，“我們得預備應戰。”

薊之道：“沒用的。”

藉聊塵皺眉，怎麼試都沒試，就斷定無用。

“肯定有辦法的不是嗎？那你也不會埋伏在我的身體裡那麼多年。”藉聊塵道。

薊之：“那隻是為了你的世界不走向我的結局。”準确來說，他隻是想看看有沒有别的結局，那樣，心裡多少會好受一點。

藉聊塵：“那就去創造啊，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薊之擡眼，被另一個時間線的自己所感染，這份熱情是他現在不曾擁有的。

或許，他可以試試，從這個不一樣的結局裡找到新的破局之法。

薊之笑了，伸手出去，藉聊塵自然地搭在他手心，道：“或許，未來不會有什麼改變，那樣，你也不後悔嗎？”

藉聊塵堅定地道：“不後悔。”

至此，他們是一樣的人，又是不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