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卧室門被敲響了。
……
“誰在外面?”
沒有人應答,門又被敲了幾下。
路原将門輕輕打開一條縫,露出一隻眼睛看了看,門外空無一物。朝下看,地上有一樣東西,一張泛黃的紙,用紅色絲帶束起。
她想起滿月夫人消失前說的,大家回房間後,會被告知身份相關的信息。
這或許就是了。
路原将紙筒撿起來,左右看了看,瞧見離自己房間不遠的,走廊對角另一邊房間門口,也有一個同樣的物件。
那扇門突然打開了,站出來一個人。
人沒出來,攝像機先出來,羅子昏:“嗯?怎麼是你?”
看到他,路原并不驚訝,三樓住的肯定不止她一個,她早就做好了和其他人打照面的準備。
“看見我比較失望?”
“怎麼會呢,看見你可高興了。”羅子昏低頭看了看地面,發現那張紙,撿起來,“你看見是誰放在這裡的嗎?”
“不知道,我也是剛開門。”路原手扶着門,将走廊看過一遍後,判斷這一樓應該隻住着自己和羅子昏兩個人,其他人都在二樓。
“你兒子呢,沒和你住一起?”
“我們身份不一樣,羅楠在他自己的房間。”
“……”
“别小看他,羅楠雖然才八歲,但已經會自己拍攝和剪輯視頻了,我給他開了一個賬号,好多視頻都是他自己發布的呢。”
路原笑呵呵點頭,“厲害,厲害。”
她對這個父親神經大條的程度佩服得五體投地,能放心讓八歲兒子在鬧鬼的房子裡單獨住一個房間的,天上地下可能就他一個。
“你是什麼身份?”羅子昏突然問。
路原反問:“你呢?”
“答應跟我合作,我就告訴你,并且還可以告訴你更多的秘密。”羅子昏得意道,“怎麼樣,心動了嗎?你看我們兩個住得這麼近,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我們兩個互爆身份,其他三個就相當于明牌了。”
“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把攝像頭先關了?”路原說,“我害怕跟你走太近,你粉絲到時候網暴我。”
“朽木不可雕也。”羅子昏做作地搖頭,“睡覺吧,晚安。”
“嗯,晚安。”
……
結束虛僞的社交,路原回到房間,将紙張鋪開,上面寫着幾行小字。
【你好,新任“富翁”,看到這封信件就已經說明,你是天鵝灣的主人了,擁有最多的财富,同時财富也遮蔽了你的雙眼,以下是宴會進行期間,你需要牢記的規則。】
【一、宴會期間,“富翁”每日可收取來自他人每人支付的6根金條費用,每日需支付給“保镖”3根金條費用。】
【二、“富翁”若目擊其餘參宴者正在進行的寶物搜查行為,可強行勒令參宴者上繳,被拒絕時,将收回參宴者當夜的天鵝灣留宿權,本技能每日一次生效。】
【三、“富翁”在參宴期間,可利用房間内傳聲筒進行“社交”。
社交1:聯系“保镖”,支付一定費用後,令其發動保護,免除一次緻命攻擊;
社交2:聯系“殺手”,支付一定費用後,令其發動攻擊,對指定人員造成一次緻命傷害。】
【四、“富翁”可發動慈善家技能,向其餘人員每人支付10根金條費用,支付後的24小時内,免除一切緻命傷害。】
【五、“富翁”不得使用任何手段對他人直接發起攻擊。】
看完這幾行字,路原的眉頭深深蹙了起來。
看來這就是滿月夫人剛才所說的身份規則。
的确是如羅子昏所說,像一張劇本殺遊戲中的角色說明書。
不得不承認,看完這張說明書後,路原内心不可遏制地感到了一絲興奮,就像參加饑餓遊戲,死亡近在咫尺的同時,也有百分之一的幾率可以成為最後赢家,獲得巨大的榮耀與财富。
乍一看,富翁這角色就跟開挂一樣,富有,且有貼身保镖,還能聯系殺手,重要時刻還可以用鈔能力自保。
可富翁的缺點也顯而易見。
毫無攻擊手段,保命隻有靠保镖。
第二條規則可以說是擺設——看到别人在搜錢的時候,可以強制勒令上繳。
聽起來好像很有威懾力,可自己又不是真的霍繼年,這裡沒有誰是好惹的,誰會乖乖把找到的寶貝交給她?
而且這樣一來,身份也就暴露了。
其他人肯定也有專屬于自己的技能,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有人來敲詐勒索什麼的。
玩好富翁這個角色,似乎最必要的先決條件就是富有,隻要錢多,她就可以一直自保,看來剛才在地闆下面發現的那堆金條,正好能派上大用場。
看起來,保镖是與富翁聯系最緊密的角色,服務于富翁,甚至富翁發動技能都要靠他,同時富翁每天都要給他發工資。
認真對待這個遊戲的話,最好是第一時間就弄清楚保镖是誰,然後與其建立起盟友關系。
但這裡沒幾個人是路原信得過的,如果保镖被分配給李德好那種油奸耍滑的人,或者是分配到剛剛被路原拒絕過的羅子昏身上,那就尴尬了。
還有一種更尴尬的可能。
白絮陽和潘達也是拿過身份的,假如她們兩其中一人是保镖,那自己在接下來的幾天裡,豈不是相當已經失去了一切保命能力?
這樣的話她隻能不斷使用第五條規則,用錢來收買别人。
有些頭疼,在這裡沒有一刻是能夠松懈的。
路原點起蠟燭,目睹紙張在火焰中燃成灰燼。
她簡單鋪了鋪床,拍拍灰後躺下,望着黑紫天空中薄霧後的月亮,想着紙條上的身份規則,以及後面幾天要如何行動,困意漸漸襲來……
剛剛快要墜入夢境,耳中忽然闖入一陣不和諧的響動,路原一個激靈驚醒,心髒狂跳不止。
是樓下大門被推開的“吱呀”聲。
路原穿好衣服後開門,發現羅子昏也在外面,穿着衛衣,睡眼惺忪,手中拿着一盞造型複古的提燈。
“怎麼回事?”路原看向樓梯口,聆聽樓下傳來的響動。
“有人進來了。”羅子昏說。
從三樓看不清大廳狀況,于是與羅子昏一同走下階梯,到了二樓,蕾拉、羅楠和李德好已經在欄杆邊上往下看了。
路原也靠過去,從這裡可以将大廳的狀況一收眼底。
大堂中央,大塊頭仍然躺在那裡,身上蓋着塊布。
正門敞開,有個人攜一身風霜寒氣站在門口,扶着膝蓋,不住喘氣,像是經過一番劇烈的運動。
那肥胖的身形和圓潤的耳垂,是晚間毅然離開的潘達。
“潘老闆?怎麼回來了?”李德好揮揮手,沖下面喊。
潘達擡頭,望見欄杆上齊刷刷五個人頭,平穩氣息後道,“怎麼,不歡迎我?”
李德好表情看起來不是很高興,“是東西忘帶了?”
“對,忘帶的不少,這兒的寶貝,老子還一樣沒拿。”潘達抖了抖外套,關上灌風的大門,晃晃手裡的鑰匙,那是他剛才從木偶人身上拿下來的。
“我現在,決定要玩這個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