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我在聖馬科斯拍最後幾場戲。”
當時韓齡正在做進一步的檢查,蘇笛沒來得及回信息。
等韓齡那邊收到好消息結束診療後,她拿出手機才發現,陳文續應該已經落地聖馬科斯并且準備第二天的殺青戲了,她怕打擾陳文續休息,幹脆就沒有回,打算直接給陳文續個驚喜。
擔了一個月的心終于落下了些,蘇笛在此刻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陳文續。韓齡知道這個消息後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在不做化療的那天喊來了慈眉善目的護理助理,沒好氣地把蘇笛放了出去。
大概是蘇笛收到消息的時候看起來神情真的很輕松,所以韓齡也不忍心再多說什麼了。隻是翻了個身,眼不見心不煩地“目送”蘇笛走出病房。
*
蘇笛來到片場的時候剛剛八點,但劇組已經忙得十分火熱了。
陳文續現在拍的這部懸疑劇叫《徒有虛名》,講的是一個不完美女性的秘密和她的前半生。
陳文續拍文藝片出身,難得拍了一部電視劇,拍攝時間還遠超以往的大部分作品。
不過看過劇本的人都清楚,正是因為該劇的女性導演和編劇精益求精,所以拍攝時長才遠比快餐作品要長。
來到片場後,蘇笛在來往的工作人員中悄悄聯系了舟舟。
她很少來探陳文續的班,因為她曾經在兩人一起合作的那年,見過陳文續在深夜裡彎下腰,擁抱坐進車裡的路華清。
那時隔得太遠,她看不清陳文續是不是吻了路華清,卻把陳文續擁抱時的力度記得很清楚。大概是心裡有這麼一根刺,所以蘇笛更喜歡陳文續像是當年對待路華清一樣,在自己的保姆車裡擁抱自己。
蘇笛一大早就聯系了舟舟,并讓她保密,等自己到了以後再告訴陳文續。
在舟舟的示意下,陳文續走下保姆車,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蘇笛。
在看到蘇笛的瞬間,陳文續原本嚴肅而專注的神色就悄悄變了,取而代之是她自己都沒發現的驚喜。
昨晚睡前她重啟了三次軟件都沒收到蘇笛的回複,她一邊疑惑一邊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好幾次想問蘇笛“在做什麼?沒看到消息嗎?”最後都還是放下,興緻索然地睡去了。
沒想到剛才,就在她最後一次“無意”查看手機時,舟舟卻告訴她:“蘇老師來了。”
周圍都是場記,陳文續不好做的太明顯,隻是用口型問她:“你怎麼來了”
蘇笛就不一樣了,仗着自己今天穿的認不出來,蘇笛幾步走了過去,大膽地湊到陳文續耳邊:“我想你了。”
心中的憋悶因為這一句散開,在确認過蘇笛的神情做不得假之後,陳文續不動聲色地偏過些臉去。
眼見陳文續從耳根處漫起了一片紅,蘇笛露出一個得逞的笑。
陳文續也沒有自讨沒趣地問她“笑什麼”,隻是關心地問起了另一件事情“所以沈易達的事,對你還有影響麼?”
“沒有,現在都是他演技太差拖累劇組的通稿。”
蘇笛雖然懶得搭理沈易達,但這不代表蘇笛不記仇。
第一篇通稿确實不是蘇笛團隊出的,隻是看到最初的博文後,蘇笛這邊順勢讓“劇組内部人員”爆了一些料而已。
兩人靠得很近,但在蘇笛可以保持低調的裝扮和陳文續就好像在讨論劇本的表情加持下,路過的人也沒有加以懷疑。
在場務來催促陳文續後,陳文續将蘇笛安排在了自己的保姆車上,她大概下午三四點殺青,蘇笛還需要等上個半天。
蘇笛難得沒有異議,但陳文續總覺得她心裡還憋着什麼壞呢。
于是她離開前隻能照蘇笛要求的那樣背過身去仔細吻過蘇笛的嘴唇。
午休的時間隻有短暫的半小時,陳文續吃了幾口營養餐後就換了一套戲服又上場了。
上場前她照例接過舟舟送來的美式,注意到今天換了一家點,而且身旁路過的幾個工作人員手上也端着同樣的咖啡,陳文續問:“今天的咖啡這是誰點的?”
舟舟手上也有一杯馥芮白,她轉了轉杯子,難得賣關子道:“陳老師,是你請的。”
不明所以地看着舟舟,但很快陳文續就似乎想到了什麼。
看陳文續猜到了,舟舟輕笑着說:“陳老師,蘇笛姐是為了請你喝咖啡,順便把我們也請了。”
蘇笛雖然随性,但其實在有些無關痛癢的人情方面要比她擅長。
但這讓陳文續不禁想起舟舟她們開玩笑的時候提起的帖子,“為了給喜歡的人帶飯,幹脆給全組人都帶飯的”。
端着咖啡看了一眼保姆車的方向,咖啡杯上滑下液化的小水珠,滴到陳文續手上,她本能的覺得皮膚輕輕一顫,就好像蘇笛早上悄悄湊到耳邊的那句“我想你”時那樣。
短暫的愣怔後,陳文續拍了一張咖啡的照片,告訴蘇笛“很好喝,謝謝你。”
*
陳文續拍完了最後一場戲,便隻剩一個約好的娛樂媒體的比較輕松的采訪。
采訪的形式并不是非常嚴肅,所以采訪的地點也就選在了保姆車附近的長椅上。
将頭靠在外頭看不見的窗内,蘇笛撐着下巴靜靜聽着記者問陳文續的問題。
她就這樣坐着,食指屈起抵在微垂的下巴上,另一隻手交疊搭在膝蓋上。
這是一個蘇笛十分熟悉,卻并不隻是在陳文續的采訪中見過的姿勢。
“蘇嚴學,我不是在和你演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戲碼。“
蘇笛突然想起來了,在蘇明嘉的那顆移植腎又出問題的時候,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陳文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