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上擺滿了各種藥品,遊以桉清理了下桌上不要的藥盒,“還發燒嗎?”
“不燒了,但是難受。”
祝頌聲喝了口梨湯,語氣幽怨,“心裡難受啊……”
“被你氣的。”
“讓我伺候你,不說謝謝就算了,爽完還把我晾在一邊。”祝頌聲說起這個事眉頭皺起來,看起來病都被氣好了幾分。
遊以桉心裡笑笑,當一次服務方像是要了祝頌聲的命。
對病号多少要有點好臉色,這幾天回憶起往事,遊以桉心裡稍稍柔軟了些,還能怎麼樣呢,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祝頌聲這德行了。
最重要的,兩個人确實又睡了呀。
“真是不好意思。”遊以桉在沙發坐下,學着祝頌聲耍賴,“你以前也沒跟我說過謝謝啊,每次爽完了不是倒頭就睡?”
祝頌聲撕開錫紙的動作一頓,“那是以前嘛,我現在不會這樣了。”
現在?遊以桉沒在這個話題多停留。
室内一時隻剩祝頌聲和梨湯的吸溜聲。
“好喝嗎?”
“喝不出味道,但是熱熱的。”
祝頌聲品嘗了會,感歎一聲,“我想看電視。”
遊以桉站起來,幫病号打開投影儀。
一聲哀歎傳來,祝頌聲說:“我想看真的電視,不想看投影儀了,我想抱着臘腸狗看。”
遊以桉止住動作,聽明白了,祝頌聲在暗示她想回月溪府的那套房子,那房子的沙發上有隻臘腸狗抱枕。
怎麼可能,那可是她家,就算現在沒人住她也不會讓前女友住進去,這算怎麼回事。
如今祝頌聲住在格格屋已經是擾得她不得安甯,拉吧偶遇的事不知道怎麼傳到了其她老友的耳朵裡,有幾個她和祝頌聲的共友還以為她們和好了。
[好幾年都沒看到聲聲了,什麼時候一起出來玩玩?]
她們這樣說。
遊以桉跟祝頌聲對視,裝作聽不懂但熱心腸,“那我幫你訂個有大電視的酒店?”
祝頌聲撇撇嘴,“算了,我給格格屋買電視,大廳買一台,我房裡買台,你覺得怎麼樣?”
“我房裡”幾個字讓遊以桉覺得好笑,“随你吧。”
“前妻姐,告訴你一件事。”祝頌聲舀着銀耳,“其實我不是被你害感冒的,應該是流感吧。”
遊以桉嗯了聲,“這還用說?”
這裡面暖氣都熱得人難受了,她又不是傻子。
看這件事沒讓遊以桉有情緒波動,祝頌聲用力戳戳雪梨,繼續道:“那再跟你說一件事,我猜你很想知道。”
遊以桉被勾起了興趣,“什麼事?”
祝頌聲扯了扯嘴角,望着她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什麼時候滾?”
……你說對了,但你不惹我生氣的話,我不至于用滾這個字眼,遊以桉低頭給祝頌聲拿了一張紙巾,“擦擦嘴。”
祝頌聲接過來,沒擦,直白表明,“我不想走。”
遊以桉臉上沒什麼情緒,對這個答案不感到意外。
“親愛的前妻姐,你也舍不得我在這個冬天冷死吧。”祝頌聲說着縮了縮身體,發出一陣假兮兮的哭腔,“我現在生病了,我不想走。”
遊以桉可以理解,“那等你病……”
話沒說完被祝頌聲高聲打斷,“可你明明也是想我的呀。”
“為什麼要我走呢。”祝頌聲很不解,“你也想我,你也還愛我,也還願意跟我上床,我們不是已經和好一點了嗎?”
祝頌聲說着說着,想去拉遊以桉的手,被遊以桉打掉。
“等我病好了,我會好好對你的,不會弄到一半讓你不得不靠自己了。”祝頌聲跟她打着商量,“這樣可以嗎?”
“就這樣?”遊以桉過濾掉祝頌聲話裡的玩笑成分,“你覺得這樣就行了嗎?”
“你還有什麼想要我做的我都可以做到。”祝頌聲聳了聳肩,語氣無奈道:“聽起來你真的好恨我,那你不要裝大方了嘛,你想罵我或者想報複我都可以呀。”
祝頌聲說着狡黠地笑了下,“但是如果我不住這裡了你會報複不了哦。”
遊以桉簡直要被祝頌聲的邏輯繞進去,這話有點好笑,卻又輕飄飄點出真相,她用沉默以示防衛。
“别掙紮了,我親愛的前妻姐,我懂,你現在心裡還有點别扭。”
祝頌聲又想去拉她的手,許是被拒絕過,所以沒真拉到就默默收回來,“我們先相處幾天嘛,你看看我這幾年是不是有進步,你一點不好奇嗎?”
祝頌聲這樣說着,循循善誘,好像她才是這段關系裡更成熟更懂謙讓的一方。
她注視遊以桉,輕輕說道:“前妻姐,外面非常冷,現在這麼晚了,要不你今晚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