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傾瀉進來,驅散了昨夜殘留的餘溫。
大理石地闆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綠植的影子在窗外晃蕩,幹燥、明淨的氣息充斥了室内。
這時候,祝輕洛才有時間去注意,這間卧室的布局。
别墅内房間的風格大差不差,整體灰白格調,整潔幹淨,無形中透着一絲沉悶。
祝輕洛低頭一看,女人正趴在自己膝蓋上。
她熟睡的時候,神情愈發柔和無害。
這一整晚過去,祝輕洛大半時間身體保持目前姿勢,現在已經僵硬。
她先是活動了雙手,陽光下十指白皙修長。
也許是習慣了,手指反而輕松靈活。
祝輕洛視線下移,落在身前。
姜韫烏發末梢有些淩亂,幾绺交疊着垂在她的褲子上。
對方頸間覆蓋着一縷發絲,半露出某個眼熟的“事物”,她不禁伸出手想去查看。
這時候,姜韫似乎有醒來的迹象。
姜韫的手臂從她膝上抽回,拉開了一段距離,接着掀起眼皮。
眼底不見絲毫溫存。
祝輕洛的手在半空停滞,随即若無其事地放下。
“昨天是我的失誤……你會原諒我嗎?”
“……”
姜韫從厚地毯上起身,雙手抱胸,凝望着祝輕洛一會兒。
她的神色恹恹,似乎對這件事也不上心。
“你走吧。”
經過一夜的旖旎,姜韫眼尾泛着一抹紅,聲線低沉嘶啞。
話音剛落,對方的臉色也跟着微變。
祝輕洛移開視線,莫名感到些許心虛。
她覺得對方表現過于平靜,看不透半點心思,忽然腦海裡湧現出一個想法:
也許,是還沒反應過來?
祝輕洛沒有去求證,順着對方給的台階下。
她的兩手放在輪椅扶手,調轉方向,微微停頓,餘光裡隻能看到對方冷酷的背影。
于是,祝輕洛一如昨晚轉身離開了。
姜韫倏地側過臉,瞥見她挺直的脊背,身影消失在門口。
她收回目光,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姜韫褪去睡裙,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身上分布了一些痕迹,在雪白的肌膚上,紅印尤其明顯,也分不清是什麼時候留下。
姜韫側過臉頰,露出脖頸,後半部分是一個咬痕。
正中腺體的位置。
昨夜被咬破的時候,傳來的疼痛感現在仍然記憶深刻。
……
下午,天氣晴朗。
祝輕洛從客廳經過,留意了幾眼。
兩邊空空蕩蕩,而樓上的房門始終緊閉,連管家都沒有見到人出來。
這時,管家迎面走來。
“祝小姐,下午好。”管家見到她,态度客套地說。
祝輕洛輕點頭,問起了姜韫目前的情況。
管家投向她的目光,變得有些意味深長,回答道:“沒有大礙,對于度過易感期的人來說,這是比較正常的。”
祝輕洛昨天整晚都沒回房間。
這有利于Omega度過易感期,但是消耗極大,姜韫必然會更加厭惡她。
祝輕洛沒在意她想法,不過是随便問兩句。
她正準備調轉輪椅方向,忽然想起某件事,作出不經意的樣子,說道:
“對了,我今天還要出趟門。聽說你都給我安排好了?”
“是的。”管家臉色有點不自然,說。
“我不太明白。”
管家語氣平鋪直叙,提高了音量,“兩個小時後,會有吳助理來接送您。”
祝輕洛恍然大悟。
過了一會兒,管家還是沒忍住,嚴肅地說道:
“我之前對您是帶有個人看法,但是請不要放松大意,小姐會這麼做,隻是因為目前符合她自身的利益。”
“嗯。”祝輕洛作出贊同的樣子,“我知道這也是你的‘見解’。”
“……”
這句話聽上去别扭,管家闆着張臉沒有接腔。
祝輕洛回到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
在她準備出門之前,姜韫還沒有醒來,于是不再猶豫離開了。
陽光明媚,草長莺飛。
此時,别墅外面停靠了一輛車,從駕駛座走下來一名年輕女子。
對方戴着副黑框眼鏡,打扮幹練,她見到祝輕洛出現,小跑着過來。
在她的協助下,祝輕洛坐上了車後座。
兩人應該是第一次見,不過她覺得這位吳助理,格外有親和力。
“祝小姐,我們确認一下地址信息。”吳助理扶了扶鏡框,說起正事半點不含糊,扭頭問她。
“好。”
核對無誤後,吳助理就發動了汽車。
祝輕洛不禁看向車窗,身後的别墅輪廓逐漸消失。
她來到這個世界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天“走”出去,心情有點不一樣。
“姜總很少對誰這麼上心,還囑咐我要好好照顧您。”
聽聞對方的話語,祝輕洛神情微頓。
姜韫當然對她“上心”,不過是因為無法選擇其她Alpha。
“我聽說您在為工作室選址,我對這方面了解甚多,如果有需要,能提供一些淺薄的建議。”
祝輕洛對此有點興趣,便問:
“既然如此,就麻煩你幫我看看,這西區的……”
她沒有懷疑吳助理的工作能力,向其詢問了此行的目的地。
吳助理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