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四起,昏暗中寂靜無聲。
乙骨憂太的咒力已貫穿其眉心。刀刃切入咒靈的腹部,粘稠的咒力殘穢噴濺在地面上。
白天桉樹佛周圍的人太多了,他們無法使用帳。
他和老師一直等到晚上。乙骨憂太看了一眼時間,十一點三十四分,人群才散去。
晚上的迷霧似乎更濃了,像是灰色的霧霾一樣,讓人看不清前方。
更糟糕的是他和老師分開了。
乙骨憂太踏過咒靈抽搐的眼球,在解決完一隻二級咒靈後,他拔起刀。
血如柱狀圖一樣噴灑而出,霧氣慢慢散去。
乙骨憂太高度集中,隐約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和老師彙合。
穿過一道人造景觀的樹木林,樹林的盡頭是一所國中。
一塊金碧輝煌且異常氣派的牌匾。
飛凜學園中等部。
是下午遇到的那個女孩所說的國中嗎?
乙骨憂太記得她有說過裡面很多信服桉樹佛的同學吧,作為任務的突破口也是不錯的。
沒有感受到咒靈和詛咒的氣息,但乙骨憂太還是設下帳。
現在已經很晚了,學校種了很多櫻樹,現在不是櫻樹的季節,卻白茫茫的開的異常豔麗。
這是一間二樓的教室,其他教室的門都被鎖住了,除了這一間。
乙骨憂太手執咒具,拉開門。
裡面坐着一個女孩。
深藍色的短裙校服,黑色的過膝襪,因為光線過暗的原因,頭發黑黑的看不清。
乙骨憂太警惕的眯起眼,一面靠近,一面探查對方的咒力。
“同學……?”
乙骨憂太站在距離她三張桌子的位置,如果有異常,他将馬上拔除。
女孩坐在靠窗的第二張桌子上,翹着腿。另一條腿有意無意下垂前後晃動着。聽見有人說話,她緩緩的擡起頭。
“啊……你真的很慢诶——”
女孩轉過頭,乙骨憂太瞳孔微縮。
黑色的發絲,精緻的側臉。
一張和老師一模一樣的臉。
不同的是發型,八字劉海分開的波浪卷發,更加精緻小巧稚嫩的五官。
以及黑色瞳孔中略帶不屑,不耐煩的表情。
“合澤老師……?”
乙骨憂太愣住。
“哈?”
合澤咧開嘴露出一個疑問的表情,随後揚起看熱鬧般的笑容。
“憂太,合澤就合澤,合澤老師是什麼啊?這是什麼新型的情侶play嗎?”
“……”
這不是他的老師。
也許她是合澤千菜,但不是合澤老師。
是咒靈?還是詛咒師的術士?
一想到這裡,乙骨憂太綠色的瞳孔越來越冷。
那麼真正的老師,她到底在哪裡。
“憂太,你在發愣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的少女突然走近了他,對方有些發涼的手指握上他未握刀的手。柔軟的、細嫩的……以一種強硬的方法強行擠入他的手心,與他五指相扣。
同時合澤步步緊逼,她校服的上衣幾乎要緊貼住他的胸膛。
“合、合澤……”
乙骨憂太的後背抵上儲物櫃,鐵皮制的櫃子發出碰的一聲。
乙骨憂太隻覺得渾身僵硬,他的視線幾乎無法從懷中的合澤千菜移開。
“啊……憂太啊。”
合澤撫上他的臉頰,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嘴唇,揉搓着他的耳垂。
他看見合澤千菜玩味般的勾起幾絲笑意。
與他五指相扣的那隻手乙骨憂太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像現在的乙骨憂太,面對有着和老師一模一樣一切的人,他現在究竟該怎麼辦……
“睜眼,看我。”
甚至聲音都和老師一模一樣…
乙骨憂太睜開眼,對方似乎滿意了一點。這個挑眉乙骨憂太見過,每次他訓練的好時老師都會下意識這個動作。
但是合澤老師不會帶上這種上揚的嘴角。
他的老師笑起來的溫和的。
想到這裡,乙骨憂太冷靜了幾分,他推開面前的合澤千菜。
“抱歉,合澤…同學。”
他的視線看向合澤千菜身後,卻依然對着她。
“請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幾秒後,他看見合澤千菜因為憋笑而漲紅的臉,最後因為忍不住而噗嗤大笑起來。
她甚至一邊笑,還一邊拍打着自己大腿。
“okokfine~”
合澤千菜靠在最後一排的桌子上,無所謂的攤攤手。随後想到什麼似的,眼神雀躍。
“我有想到一個好玩的事情哦——A班的淺上愛你記得吧,因為前段時間和男朋友提分手但被糾纏了,她男朋友還偷偷溜進她家裡,跪着求她别分手。上愛同學都快吓死了,她父母常年不在家,到現在都不敢回家呢。”
“合澤同學,你不也沒回家嗎?”
“哎呀,我老爸很煩人的啦,每次都想做什麼家族繁榮的美夢,恩……總之有點複雜,雖然已經是20世紀了,但有點封建殘留的意思。”
乙骨憂太并不清楚突然出現的學校和國中時期的合澤老師有什麼寓意。
如果是咒靈,為什麼要繞這麼大一圈彎子。
看樣子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要再說我的事了,走吧走吧走吧,我們去找淺上愛玩玩。”
合澤千菜拉着他下了樓。
兩個站在一樓教室的窗台下,身後是白色的櫻樹。
乙骨憂太比較高,透過窗戶隐約看見教室裡面趴着一個與合澤千菜同款校服的女孩。
“她在裡面嗎?”
合澤千菜小聲問。
乙骨憂太遲疑片刻,點點頭。
“嘿嘿。”
合澤壞笑,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