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新幹線下車的出口。
伊地知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超過預估時間半個小時了。
手機裡給合澤千菜發送的line也是未讀。
伊地知深吸一口氣,東京似乎也慢慢步入冬季了,今年的冬天要比往年來的早一些。
合澤千菜,他的前輩。
但是合澤前輩不喜歡被稱呼為前輩,會顯得她很老謀深算。
于是伊地知隻能喊合澤小姐。
“因為這樣顯得很年輕,而且很稚嫩哦?别人會覺得,噢,這位被稱為合澤小姐的人應該是才步入社會的新人吧。但其實她已經快被生活磨平棱角了。”
“本來也沒有人會覺得您年紀很大吧。”
伊地知默默拿起酒杯。
學生時代的伊地知與合澤前輩并沒有過多的接觸,隻是偶爾能說的是幾句話的程度。
那個時候的伊地知剛從高層的樓下接到因【疑似叛逃餘黨】而審問了近乎半年的合澤千菜。
當晚就去了他們常去的酒吧。
“您看上去……比我想象的要好。”
伊地知推了推眼鏡。
“啊……其實并沒有很好,還是很苦的。那些爛橘子甚至會用精神咒術的咒術師逼問你與叛逃者的關系以及細節,不過好在我是真的沒有那個異心,所以才不得已放掉我了吧。”
合澤千菜單手撐着臉頰,手指有意沒意的一下一下戳着杯子裡的冰球。
冰球起起伏伏,蕩漾着褐色的液體。
“您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诶?我原來有選擇的餘地嗎?”
合澤千菜驚訝了一下,撐着的頭擡起。
“其實并沒有。”
伊地知從包裡拿出文件,遞給她。
“您畢業後必須在高專的監管下滿夠三年,才可以徹底結案疑似餘黨的嫌疑。”
他頓了頓。
“五條先生已經安排過了,您畢業後會以高專教師的身份受到高專監管。”
“……”
合澤千菜看着他露出一個“你不會是認真的吧”的呆滞表情,她半張着嘴,大腦似乎有些愣住。
好半晌後似乎接受了一般。
“那你剛才問我以後有什麼計劃是幹什麼?”
“開個玩笑,活躍氣氛。”
“……謝謝啊,伊地,我現在更難過了。”
他看見合澤千菜撐着額頭,小雞啄米一樣點着酒。
好幾分鐘後,眼神依然放空的緩緩搖了搖頭,幾乎要仰天長歎的道。
“夏油傑,你還真是給我找了不少麻煩事啊……”
伊地知沒說話,他可以假裝沒有聽見這句話。
從剛解除五級監管的【疑似餘黨】口中聽見【主犯】的名字,他有權立刻向高層上報的。
伊地知沒有再看合澤前輩,而是看着吧台的裝飾。
他思索着要不要告訴合澤,她的高層監管本應是兩年的,是五條先生的申請下才縮減至半年+3年高專教師。
這裡的申請似乎還應該打上引号。
……還是不要告訴了吧,他記得合澤好像很讨厭五條來着。
恩…合澤前輩,吾輩楷模。
新幹線的出口,伊地知已經等了快45分鐘了。
他必須給合澤千菜打電話了。
“哈喽,伊地~”
來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伊地知回頭。